,酝酿了片刻,才开口说:“今日丁胥来,与我说了妖道出手了,动了谢煊的坐骑。”
明毓手中的活计一顿,抬眼看向谢衍。
谢衍继而道:“妖道许是不知我们夫妻闹了矛盾,也不知我昨晚昏厥请了大夫,只知我协助陆司直破了案子,日子顺遂,是以想借着谢煊出事,利用孙氏来对付我。”
“我也知妖道迟早会出手,是以想一石一鸟,借着妖道煽风点火让孙氏出手,抓她个现行,再牵扯出妖道来。”
明毓闻言,拧眉沉思片刻,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望着谢衍的眼神顿时凝沉了下来:“你若想以身犯险做饵,我拦不着你,但你若出事,我与景煜尚在这长安,谢家会放过我们吗?妖道又会放过我们母子吗?”
谢衍在她身侧缓缓坐下,把她小篓子中做好的虎头鞋拿了出来,放置在宽大的掌心中,小虎头鞋显得更小了。
少之又少的记忆中,他记得景煜的脚很小,与他的手指差不多的长度,便是他阿娘的双足,也不过和他手掌一样长。
明毓见他紧盯着景煜的鞋子,眉心
紧蹙,轻咳了两声提醒他。
谢衍回了神,把鞋子放回小娄子里头,说:“我会安排好后边的事情,若我真的出事,也会做好送你们母子离开长安的准备,安置好你们往后的日子。”
明毓沉默无言。
他还竟真把自己陷入危险之境。
她本不欲多与他纠缠,可他们一人也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更没有什么仇恨,只是意见相左罢了。
想到此,明毓忍不住暼向他,面色肃严道:“谢衍你是个凡人,只是比别人多了一世的记忆,没有什么神机妙算之能,更没有什么靠山,你以命来博取与谢家断绝关系,你自己衡量到底值不值得。”
谢衍唇角似有一丝很浅很浅,几乎是浅得不可见的弧度,他朝着她倾身过去:“夫人是关心吗?”
明毓看着忽然靠近过来的谢衍,冷着脸用手抵着他的肩膀,静默地看着他。
说开后,他的脸皮子倒是越发的厚了。
谢衍在她的注视下,知道她快生气了,只得缓缓直回腰身,坐得板正。
“值得,起码不会让你和景煜受制于谢家,不会逢年过节都要看人脸色。”
明毓默然无语了半晌,低头看向手中的虎服,语声徐沉:“要么和离,要么你就坐到上一世的那个位置,给景煜做靠山。但你若让我成寡妇,让景煜无父,我离开长安后就改嫁,反正你也会给我留银钱,我还年轻,又长得不差,便是带着个孩子,也多得是想娶我的人。”
说到最后,明毓才抬头看向谢衍,只见他的唇角紧紧抿着,眸色沉沉。
她似乎在他的神情中看到了阴沉之色。
明毓眼中多了几分狐疑,为了确认是不是错觉,又说:“你大抵不知道,我上一世与你和离后,有个秀才一直想要娶我,每日都锲而不舍在桥那边摆摊子,几乎风雨无阻,就盼着见我一面,更是请了媒人来说媒……”
“好了,上一世之事已烟消云散,别提了。”谢衍的声音格外的冷沉。
面色更是多了几分难有的黑沉,他双眸也是冷的。
他越不让她说,她越想说:“我说他若能考取功名,我便考虑考虑。若他真能考取功名,我或……”
谢衍猛然扯上她的手,把她拽入了怀中,以唇堵住了她的唇舌,把那些他不想听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清冷寡欲的人,行为却是蛮横霸道地把舌挤入她的口中,卷着她的唇舌,发出清晰水声。
谢衍学习本就快,有过先前的一次经验,现在更是能举一反三。
任凭明毓推搡他,他也无动于衷。
谢衍听她说要改嫁,心口那口气堵得他几乎窒息。
更别说是听到她提起那个碍眼至极的秀才。
那个秀才,他怎会不知?
丁胥的兄弟便是隔壁大娘的儿子,后来他招了这人做下属。自她搬到梨花巷后,她的一举一动都经由这人告知他。
秀才的事,谢衍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那个秀才,因被闹事的人掀了摊子,有一卷画落在了他夫人脚边。夫人给他捡了过去,他一眼就纠缠了上来,此人着实轻浮。
他知道秀才想娶她,便想法子让他远离梨花巷,让人把他招去当了账房先生。
但他却不知她说过会考虑的话。
她若改嫁,他又当会如何?
谢衍只要一想,便觉得有什么强烈的情绪似要从他的胸膛破土而出。
他的夫人,这一世是他的妻,也只能是他的妻!
他不会允她和离,更不会允她改嫁的!
思及此,谢衍箍着她的手臂越发地收紧。
许久后,他才稍稍离开她的唇,鼻尖依旧抵着她的鼻尖,嗓音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