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周客简短说出两个字。
叶归哦了一声,突然又反应过来:“这算离奇吗?”
“叶姐,这还不叫离奇?”孙淼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包饼干,嘴巴里包满了饼干渣子,一张嘴就跟天女散花一样,喷了叶归满床的饼干渣。
“监管局的人谁会被车撞死啊,我曾经被十几辆重卡轮流着压过去都没事,更别提十年老员工了,正常情况下,要是有车撞上他,倒霉的是那辆车好不好。”孙淼说完又往嘴巴里塞了一块饼干。
叶归看着被子上遍布的被人嚼过的饼干渣,湿润的唾沫将雪白的被罩浸出十几个不规则图案,令人忍不住作呕。
叶归瘪着嘴,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嫌弃盖在身上的被子。
她忍了一会,终于伸出手把被子一把掀开,扔到地上。
“出去吃。”周客一声令下,孙淼溜的飞快。
陈真很识相地从隔壁床卷来一床赶干净被子递给周客:“局长,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我先去忙了。”
没等周客问是什么事,陈真已经不见人影了。
张蒲瑞紧随其后,生怕跑慢一步。
周客细心地替叶归捡掉残留的饼干碎屑,又为她盖上干净被子,整个过程都无比温柔,很容易令人生出一种错觉:这还真是男朋友的好人选。
“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叶归承认这的确很让人上头,毕竟这是一个拥有逆天颜值,还会时刻关心自己肚子饿不饿的人。
尤其是刚才孙淼吃独食的时候都没想着给她分一块,而且吐了她一床污秽的脏东西,有了他做比较,周客简直在发光啊!
周客一走,叶归的思绪回到刚才孙淼说的话上。
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那位给孔明灯开后门的老员工确实死的有些离奇。
不过这种离奇的死亡情况应该会尸检的吧,尸检结果是什么?
等周客再次回来,叶归问出了心中疑问。
哪知周客说出了一件更离奇的事:“尸体丢了,在送往监管局的路上丢的。”
“呃……”这……
叶归心中对孔明灯的怀疑开始暴涨,一种被“亲人”背叛的痛苦情绪令她看什么都没有胃口。
她拒绝了周客送来的盒饭,目光呆滞看着自己被炸断了的左腿,这笔账已经被她算在孔明灯头上了。
*
“陈组长,越来越多的人情绪失控了。”
“陈组长,查到有几个地点,总共聚集了百来号人,他们好像在举行一种自杀仪式。”
“陈组长,张科长让我们赶紧组织村民撤离,这个地方有危险。”
“可是村民当中没几个正常人,要想撤走所有人,只能增派人手,强行将人带走。”
“来不及了,张科长说天黑前要将这里变成一座空村。”
……
“停。”陈真抬手制止了几人的汇报和争吵。
“听你们张科长的,天黑前把所有人都带走。”陈真每次严肃起来说话的话,就仿佛是缩小版的周客,唬得手下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几名手下面面相觑,没人敢开口说一个不字,也没人敢说一个好字。
交代完工作,陈真看着几名手下离去的背影,骤然开口:“那些要自杀的人都聚集在什么地方。”
几人同时扭头,一人报出了一个地名:“学校操场。”
“一个废弃了的养猪场。”
“一栋居民住宅改建的教堂。”
“废品回收站。”
“垃圾处理站。”
陈真听着就皱起了眉头,等几人都开过一遍口后,他问:“没别的地方了?”
“暂时就发现这几个地方。”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闪烁不定的目光证明他们也不敢确保刚才说的就是全部自杀点。
学校就位于街道对面那排房子的正后方,养猪场则位于街道入口不到300米的位置,教堂就在街道中心位置,也就是这条街将将要拐弯的地方,废品站和垃圾站都在街尾,两个地点一左一右分布在街道两边房子的后方。
这样看下来,自杀行动分布于这整条街,且只分布在这条街附近。
望城村这么大,别的地方为什么没事?
陈真将欲开口,脑子里突然想起叶归说的那句“监管局有内鬼”,他随即话锋一转:“你们先去撤离其他人,我过去看看情况。”
陈真转头绕到医院里临时搭建的移动病房,找到了正在专心做研究的张蒲瑞,也不管他现在方不方便,拽起他就往外走。
“慢点慢点。”张蒲瑞拖长了尾音,听起来倒是真的不急。
“你跑得快有什么用,没搞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自杀,你能做什么,把他们带去监管局,让他们到了监管局再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