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几默呵斥道。
苗初初嘴唇被咬得发白,她在害怕,手里的刀却握得更紧。
即使再孤注一掷,苗初初也只是个初中少女,所以当陈几默走过去,她几乎没有什么反抗能力就被他从手中夺去了刀。
她情绪崩溃,脸颊被泪水模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救他。”
陈几默看向苗初初,他问:“你真做好杀人的准备了吗?”
他的眼神像是松木灰烬下才熄灭的烟带着股呛人的逼视感,他盯着苗初初时,她忍不住地后退。
带着浓郁的烟草味,他将刀尖对向自己:“如果你真的做好准备,在刚才这把刀就不会被我轻易夺掉,你该在我要拦住你的那一刻就朝我捅过来。像这样……”
对着刀锋,他毫不犹豫地朝自己刺过去。
“啊!”苗初初被吓得惨叫,她捂上眼睛。
她用花瓶砸向那个男人时,心里是慌张又畅快的。
但当眼前这个红发男人举着刀毫不犹豫对上自己,她只剩下了恐惧,这是源于对生命本能敬畏之下,对刀具天生的抵触。
那把刀停在了陈几默的胸口前,他笑了笑:“看,你其实毫无准备而已。”
“既然没准备好死,就好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他说。
“准备你个头!”
许一冉狠狠给陈几默头顶来了一拳头。
陈几默默默回望过来,他眼中的光像是被风吹散的烛火,明明灭灭,加上一头鲜红色的头发和手里的一把刀,样子还挺唬人。苗初初被吓得呆呆站住,许一冉却是不怕的。
“给我清醒一点!”许一冉暴躁道。
这人一天天的不学好,情绪上来又是要拿刀和人拼命,又是要演示如何捅人。他没见旁边苗初初都被吓懵了吗?
“你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她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陈几默向许一冉竖了一下手中还闪着银光的尖刀。
许一冉瞪他,伸出一只手摊开在他面前:“给我。”
男人抿唇,犹豫地将水果刀放到许一冉的手中。
他像是无奈妥协一般,看向刀的目光竟还有些诡异的恋恋不舍感。
许一冉:“……”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从哪里野蛮生长长大的。
她看向苗初初正色道:“不要担心,我是日报社的记者许一冉,也是一婷的朋友。因为看见你在尤华明的车上,因为放心不下才跟过来。”
“我们不是想要就他,是想要救你。”
“救我?”
苗初初愣了愣,这是她太久没有过的期待,突然之间听到这个词,像是石头缝里裂出一道光,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她不知作何反应。
耳边又听见许一冉道:“初初,玉石俱焚可是最糟糕不过的选项了。”
苗初初闷闷地低下头,顺着她的视线,许一冉注意到半趴在床边的尤华明。男人的米白色大衣是半敞开的,牛仔裤上的皮带被抽开到一半。不难看出在被苗初初用花瓶砸倒前,他是想做些什么。
许一冉深吸一口气问苗初初道“你愿意帮助我们向警方揭露尤华明的真面目吗?”
“虽然我不是警察,但我会保证在过程中尽可能地保护你和黄一婷不受到伤害。”
单靠罗芝芝的日记本是不够的,想要尤华明受到应有的惩罚,还需要这些女孩子们自己勇敢起来。
苗初初还没有完全长开,比起黄一婷初见的美人胚子,她更像是一个孩子。水润的眼睛上有着又长又弯的睫毛,密密的,好像一把温柔地小扇子。
“我没关系的。”她说。
苗初初没有任何回避,她全然不在乎对自己的保护。
许一冉道:“黄一婷和我提供了罗芝芝的日记本。但罗芝芝已经去世,日记本只能成为间接证物辅佐警方调查,并不能成为直接物证。”
许一冉说的很清楚,三个女孩中只有苗初初现在还跟在尤华明身边,她也是最早被尤华明选中的女孩。
“你有没有留存过关于他的证据?”
“我……有过孩子。”
她的话轻轻的,却如同一道惊雷打在许一冉身上。
“他让我自己去打的,所以我保留了胚胎。因为医生说可以做DNA。”
苗初初说:“其实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当初没有报警是因为怕影响到芝芝和一婷。”
她笑了笑:“姐姐你来的真的很巧,也许上天就是这样注定着的,注定这个男人他不该死。”
许一冉才发现苗初初有很重的眼袋,她最开始以为那是天生的卧蚕,但其实是已经长在眼下散不掉的阴霾。她才不到十五岁,眼神却疲惫地好像失去了光。
她忍住眼泪,双手紧紧地抱住抱住这个已经憔悴到缺少自我的女孩,她道:“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