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豕肉用了。”
小用在一旁低声道:“少爷,现在确实无人会养豕。”
商榷转头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顾里,见他也肯定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先前他以为是因为嫡庶之争,才让青鸿先生压下了公子桓帮他整理的具名文书,没想道竟是因为这个……
商榷开口问顾里,“那这六畜,现在都是什么?”
小二却在一旁接话道:“客官又说笑了,哪有什么六畜,官家定的只有牛马羊犬这四畜罢了。”
商榷又叹了口气,再次感叹道:“原来是这样啊!”
难怪公子桓初一见《三字经》就乱了方寸。
难怪,公子祁更是在当天就去而复返,若非被姜、冯二人之事搅了,恐怕当晚公子祁就会开口问询了。
也难怪李信那么急不可耐地跑到家中拉拢自己,纵有姜令的原因,也不至于那般急迫。
更难怪那些公子模样的人会注意到自己。
原来岔子出在这里。
他只见《农时》之中提过饲豕,却不知现在已经没有饲豕之法。
他只见《农时》之中提过稚不过手,却不知这鸡根本未归于家畜之列。
这自以为是的裂根性啊。
商榷又叹了一口气,对小二说道:“你随意上点吃食即可,我们还要赶路。”
小二应了声就去传膳了,离开时还回头看了商榷几眼。
大约是奇怪这书生竟然不知鸡豕不可饲养的事。
草草地吃了饭,商榷也没了逛府城的念头,让顾里直接驱车往回赶。
一路上他都在思忖如何应对这疏漏。
豕即彘,也就是猪,在华国历史上,商、周时代已有猪的舍饲,并发明了阉猪的技术。
而随着农业的发展,养猪已不仅仅是为了食用,同时也是为积肥。
汉代以前虽已有舍饲,但直至汉代时止,放牧仍是主要的养猪方式。
随后,舍饲与放牧相结合的饲养方式逐渐代替了以放牧为主的饲养方式。随着养猪业的发展和经济文化的不断进步,养猪经验日益丰富。
隋、唐以后养猪已成为农民增加收益的一种重要手段。
古代经常用猪代表财富和生育。商代的猪被人认为是贵重、吉祥的礼物。而在一些重要的场合,猪也是重要的祭品之一。
在《国礼》之中也有以豕祭祀为最高礼的记载。
多重原因杂叠之下,商榷才忽视了此问题。
这也是众人对饲豕之法重视的原因。
而商榷在无意中,间接地透露了他会饲豕,这才引起了诸多关注。
因为会养猪而被关注的穿越者,商榷这也算是头一份了。
还有……还有他交给左晋明的红薯藤。
此时红薯已经种下已经有一个月了,红薯苗都长了一拿长了。
出来时,周边山上草食的小兽已经尝过了。
左晋明还派了人在田头拦了一道栅栏。
商榷没忍住还间了些嫩苗来吃。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在农业技术低下的时代,农家常常会试种一些动物食用后无事的植物,以便发现新的吃食。
这是官家允许的,只是农家大多只会在荒地上少少地种一些。
不会像商榷这样大面积的种植。
因为有暖棚的关系,我这样也不会有人质疑。
但若是此物初种就能收获,那就不正常了。
原想着等红薯长成了捉些猪来养,慢慢地引导大家发现此物可食。
现在来看……还是他太过想当然了。
这两个大雷着实是他自己埋下的。
但不管如何,所有事都要等到乡试秋闱之后再说。
而他之所以急着回去,不过是为了再《农时》之上再添几笔。
实在不行就弄堆杂册、残简之类的,把一切都推给原主的祖上。
反正他们又不能去阎王殿核实。
噢,对了,这个世界还没有十殿阎王的说法。
……
带着一腹愁肠,商榷回到了源溪村。
不过五日光景,商榷再看源溪村,总有一种世外桃源之感。
进村时,路过里正家门前,商榷便叫顾里停车。
下车后,着他们二人先行回去,自己则去了里正家里拜访。
里正正坐在院中,手里的草编已编了大半,看得出是个簸萁。
见商榷来访,也没有站起,而是指了指一旁的脚凳,“坐。”
商榷一撩衣摆坐了下去,顺手帮里正整理竹条。
都说人老成精,物老成怪,里正见他这般就知道商榷必定有事,于是开口问道:“商生出了一趟门,可是开了眼界?”
商榷是带着麻烦来的,自然有些不好意思,他笑了笑问道:“叔,我想问问缘何现在大家都不养豕了?”
有些事,商榷要提前跟里正说明。
虽说出了五服,但商榷与源溪村的商氏一族本就是同宗。
自己埋下的雷,若处理得好倒也罢了,若处理不好说不定还要连累别人。
“这养豕之法自十国之乱就失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