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卖我个面子啊。”
莫涟江一听,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放下簿子,随口道:
“我不过就是在今日发出的粮食里掺了点谷壳草屑,多大点事儿,还能砍了我的头,稳定军心吗?离叔叔,这事,你别管。”
离扉唉的敲了一下手,也忘了自己有一只手是铁骨手,疼的哎呦了一声,道:
“秀才遇到兵,你有理说不清唉。”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粮院外面一阵狮子吼,
“老齐,你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给这典军司的酸秀才一点颜色看看!!!”
“这事误会,一定是哪里误会了!”
莫涟江拍了拍身上的飞鸟攀枝官服。
站起身,要去院子前开门,叹道:
“说理去。”
结果,她刚刚站了起来,院子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真的是“踹开”。门页咔嚓了两下,掉在了地上。也就再也不必开了。
院子门结结实实的被一人站门口堵上了。
莫涟江看着,呵了一声,这门神竟然是从门板画里走了出来。
此人长得和寒魏彰差不多高,但是,宽度却有他两三个,铜铃大眼,须发恣张,古铜色的肤色,让他往那里一站,妥妥的镇守门神,铁血罗刹。
莫涟江看着,实在是忍不住暗自称叹,心里直呼好家伙,天机竟然有此等的猛士,苍梧人那么恐惧天乾,看来还真是有些道理。
这样的人,恐怕是站在战场上,怒吼一声,都能让人吓破胆了。
靠谱!这样的人才是天乾牌面啊。
片刻的功夫,这天乾牌面就几个大跨步走到了莫涟江面前,脖子和头一般粗的也没动,只是上上下下转了转眼珠子。没好气道:
“我是天乾重步营贺兰,你就是天都新来的下仓官?”
莫涟江客客气气的抱拳,行礼道:
“下官典军司仲依……。”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把拎起官服领子,双脚离地的提溜了起来,对面前的人怒吼道:
“就是你啊!你今天发粮,给弟兄们的粮食里掺谷壳草屑是什么意思!狗官!”
齐鑫和离扉被贺兰这猝不及防的一提溜都是大惊失色,一人攀住一只胳膊的阻止。
“唉唉唉唉唉~”
齐鑫是知道,莫涟江是顶替假冒的,可是当时在官驿里答应过,不外传,此时也说不得。
心想,她肯定是临时顶替不熟悉下仓官事务,做错了,说清楚了,也犯不上这么出气,才劝阻。
离扉是知道,莫涟江是昭晔公主,他们军阶再高,也这么提溜不得啊。
“你们俩闪开!带谷壳的粮没发到你们那边,在这里说风凉话是吧?!你们巴结这狗官巴结的好,就欺负我们重步营老实了?”
齐鑫一听,这本来是来拉架说理的,倒是被说出了偏火。
“贺兰,你有话好好说!
整个沂翎关的粮食都是粮仓统一发,什么叫我们巴结下仓官,什么叫重步营老实?
沂翎关里,欺负谁,也欺负不到你们头上!
我们今天收到的也是带谷壳草屑的粮食,我这不是替兄弟们来问问情况吗?!!!
谁还没有个手抖做错事的时候,先生,离叔,你说是不是啊!!”
离扉这这那那的支支吾吾,看着这些新一辈的年轻人,上头吵起架来他根本插不上嘴,关于手抖做错事,他也没有什么发言权,他提心吊胆的劝道:
“要不还是把人放下来,放下来再说吧。”
莫涟江被吊了一会,这会才被放下来了,她壮了壮胆子,明知故问的,带着些戏谑,完全没有什么歉意,更没有顺着齐鑫的台阶,往自己做错事情的方向去解释:
“哦?还有这么回事?今早发粮的时候,没注意啊。”
这话一出,莫涟江都觉得自己有些火上浇油,油里混柴薪的不嫌事大。
“嗐!狗官!”
贺兰挥拳就要来揍,被齐鑫和离扉连忙挡在身前,拦住。
莫涟江也不是傻的,哪里能站在原地就让他揍了,几个绕柱跑,就躲了开来。
“我是天都来的下仓官,我隶属典军司,贺将军要揍我,是不是不太合乎道理。”
“狗官!你够种就和我到将军面前说去!”
院子里的几人,老鹰捉小鸡一样,贺兰要揍莫涟江又被齐鑫和离扉老母鸡似的护着。
“这人才来了几天,你们俩的胳膊肘就往外拐!”
贺兰打不到人,又打不得面前另外的两位,急得咆哮连连,粮仓外的守卫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