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浓,外面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声却衬得这幢黑漆漆的洋房越发诡异。
楼梯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别再靠近了!我会开枪的!”顾淑青已经给手枪上了膛,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房间里。突然一束火光亮起,还好顾淑青足够理智,否则这一枪出去对面的人绝对脑袋开花。
“爸?”顾淑青看清了对面的人。
“女儿!”顾从之举着蛋糕看着顾淑青,烛火微弱温暖的光好像蔓延到客厅的每个角落。
董叔开了灯,顾母从楼梯上下来。
“女儿,可想死妈妈了!”顾母跑着过来抱住了顾淑青。
“爸爸,以后可不许开这样的玩笑了!万一我开了枪怎么办?!”顾淑青还在后怕,责怪着顾父。
“我还不了解我的女儿吗?好了好了,爸爸承认,这次确实不应该,不过,不也是想给你个惊喜不是吗?”
“好了好了,老顾,我就说别搞洋相,怎么着,把我们婉婉(顾淑青小名)搞生气了吧。也别站着了,张妈,把饭菜都准备上来吧!”顾母责怪着顾父,拉着顾淑青往桌边走。
“这五年,可是把我们这做父母的担心坏了,这交通不便,我们又只能一两个月通一次信,每次你来信你父亲都抢着看抢着回信,我夺钢笔都夺不过他!这次不知道在哪里学的新花样说是要给你来个惊喜!”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坐在饭桌边,互相诉说着这些年发生在身边的事。
赶了几天的路,顾淑青终于能放松放松了,她坐在浴缸里思考着以后的生活。燕北靠海,顾家做的是船只生意,最近父亲有想要投资银行的打算,恰好顾淑青在国外不仅学习商业还学习数学,她头脑精明遇事冷静,全然没有世俗眼光中富家千金的姿态。相反,她思想先进,处事果断,在这一点上足以干掉大部分的老顽固了。她今年二十二岁,十七岁时便出国留洋了,在此之前的几年,顾从之特意让女儿学了一身防身的本领,骑马,打拳,射箭,射击,体能,他完完全全按照一个军人的标准要求女儿,他自己也是如此,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护着顾淑青,就把本领都教给她,起码能让她在这乱世之中保全自身。在国外的这几年,虽然主修的是商业学,可是她却对数学情有独钟,也跟着导师做了不少的研究,发表了很多文章,在国际数学新人领域也是小有名气。
如此,一家人平平静静的过了半个月清净日子。这段时间,顾淑青要么整天泡在书房,要么就去码头视察,理清了家族的产业和工作模式,结合自己在国外学到的知识对未来的发展方向做了大致的规划。这半个月,顾淑青感受到了顾从之的变化,顾从之不像以前那般关注自家产业了,反而是天天读书看报,同她一样经常泡在书房,不过不是翻阅账本,而是练字。“父亲这么着急就要把产业交给我了吗?”顾淑青暗自嘀咕,不过也没有多么在意,因为能够帮助父亲,能够继续把祖上留下来的生意发扬光大是她一直以来的目标。不过眼下局势混乱,各种势力盘踞,生意也不好做。看着父亲如此轻松的对待,顾淑青也是捏了一把汗。
知女莫过父,顾从之感受到了女儿的焦虑,也明白她的顾虑,于是晚饭过后顾从之把顾淑青叫到书房。
“婉婉啊,这半个月你辛苦了,刚刚回国就处理生意上的事。今日看你愁眉不展,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同我讲讲吧。”顾从之慈祥的看着女儿。
“父亲,这几年在国外我也了解了国内的情况。眼下时局动荡,什么生意都不好做,可女儿看您却丝毫不慌张。”
“那你可是有什么办法?”
“我……我看了这两年的账本,我们的产业几乎都在亏损!只剩下燕北这一片的码头还在盈利。不如这样,父亲,我们关闭亏损一年半以上的码头生意吧!把钱投资到别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