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听雪在屋子里休憩,阳光从窗户洒在地上,偶有一两股清爽的凉风吹拂进来,一室静谧美好。
木门“吱嘎”一声,背着一个小包袱,面带倦色的山奈走了进来,转身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子,眼眶瞬间红了。
她蹑手蹑脚关上门走过去,站在床边瞧着鱼听雪消瘦了太多的容颜,心里不住地心疼她,捂住嘴无声地哭泣。
她家小姐自幼被父母兄长捧在手心长大,哪里受过这么大的罪,她缓缓蹲了下来,一边抹眼泪,一边趴在床边盯着她。
所幸鱼听雪也并未睡太久,不消多会便睁开了眼,脑袋一转看到旁边趴着的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心里咯噔一下。待看清是山奈后眼睛瞪大,迅速翻身坐了起来。
“山奈,”她声音带了哭腔,红着眼睛将她拉起来,摸着她灰扑扑的脸颊。
山奈“哇”一声放声大哭,扑进鱼听雪怀里抽噎道:“小姐,山奈好想你。山奈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鱼听雪的眼泪也瞬间涌了出来,滴进她的发间,摸着她脑袋安慰道:“别怕,现在没事了。”
山奈搂着她腰的手动了一下,然后哽咽问:“小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她身体僵了一下,半晌后温声道:“中毒了。”
“什么?”山奈闻言立马从她怀里坐直了身子,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中毒?”
她点点头,嘴角又扬起笑,安慰她,“现在已经没事了,别担心。”
“怎么会中毒的?”山奈一脸愤愤,似想起了什么,“是不是那个二王子,是不是他给你下的毒?”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嘴里嘟囔着,“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
鱼听雪忙一把将她拉回来,解释道:“不是他,你可别去招惹他。”
山奈却一脸不相信,“不是他还能有谁,他看着就不像好人,我就知道我不在她肯定会欺负小姐。”
她摇头苦笑一声,拉着她坐了下来,“是飞鸢,不是拓拔晗,你别冲动。”
“飞鸢?”山奈震惊地看着她,震惊过后又疑惑问她,“她为什么要给小姐下毒,她不是陛下赐给小姐的护卫吗?”
“此事涉及到陛下,我也不太清楚,”她捏了捏山奈的脸颊,认真嘱咐她,“你可别去招惹拓拔晗和飞鸢,知道吗?”
山奈一脸不情愿,低着头不说话。她家小姐都受这么大欺负了,自己怎么能不生气,之前山奈救了自己,还以为是个面冷心热的姑娘,谁知手段竟如此毒辣。
“记住了!”鱼听雪见她装没听到,作势凶道。
“哎,疼疼疼,”山奈捂住自己被鱼听雪捏了一把的脸颊,委屈道“山奈记住了嘛。”
鱼听雪又心疼地帮她揉着脸颊,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山奈这丫头又何尝不是呢?如果不是飞鸢,她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说到底,还是感谢她。
***
她在床上昏睡了半个月,身子虚弱不堪,月娘每日都要来替她把脉,开了药调理身体。
“月姐姐,你是中原人?”鱼听雪喝完晾凉了的药,百无聊赖地跟她搭话。
月娘提笔写着药方,闻言转头笑着答道:“是,我是中原人,后来师傅遭了变故,便嘱咐我来漠北行医了。”
“原来如此,”她点点头,又好奇问她,“月姐姐,你师从何人啊,你医术这么好,想必师傅也是很有名气的医者。”
没想到月娘摇了摇头,神情黯淡,似是勾起了什么伤心事,“我师傅没什么名气,不提也罢。”
鱼听雪见她面色不好,便知自己这话问的不对,急忙转移话题,“月姐姐,我今天能出门吗?”
她从毒发那日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二十天,前两日月娘不让她出门,说是身体虚弱,出门受了寒会发热,这次本也没抱希望,谁曾想她竟同意了。
“可以,不过记得多穿点,”她收了笔将药方递给一旁的山奈,温柔嘱咐,“按照方子去抓两幅药,喝完就可以停了。”
山奈点头,快步跑出去抓药了。
鱼听雪惊喜地道谢,“多谢月姐姐。”说完便套了件披风出了屋。
外面阳光正好,院子里的老树泛了新芽,空气清新怡人。
她打开门走出去伸着懒腰,月娘也跟在身后走了出来,她转头朝她笑笑,“躺了这么久,感觉好久都没有看到外面了,一出来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月娘朝她笑笑,她又得寸进尺,挽住她的胳膊撒娇道:“月姐姐,我能去外面街上转转吗?”
她自幼在西楚太安城长大,鲜少出远门,自是对漠北风光充满了好奇。月娘好笑地看她一眼,笑着说:“可以,不过这边不比西楚,你注意安全。”
鱼听雪眼睛微微睁大,心内反倒被勾起了几分好奇,甜甜道谢,“多谢月姐姐,那我去转转,保证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