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柳眉高声道，“我跟江晚比，到底差在哪里？”
“你跟晚儿不在同一个层次上。”迟青枫说，“怎么比？”
“早知如此，我就应该让她失身于那帮匪徒之手。”柳眉低低地笑起来，“而不是只折磨她三天三夜。”
“你说什么？”迟青枫愤而转过身来，“那年晚儿去上香被掳走，是你干的？”
“可惜只三天，你就找到她了。”她的笑容狰狞，眉间隐隐出现了一枚黑色的蝴蝶印记，微微眯起的眼睛也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了她吗？”
迟青枫走到她跟前，捏起她的下巴往上抬，声音冷冽：“我的剑斩盗贼，杀外敌，诛奸佞，清君侧，唯独不曾指向任何一个女子。”
柳眉红色的唇角勾着邪魅的笑，对迟青枫的话毫不在意：“她不是最喜欢她的女儿吗？我想看看，她没了女儿，到底还能活多久。可她只是病倒了五年。事实证明，她也没那么多爱。你们人类真是虚伪。”
“那五年，没在府里看见她，当真是令人高兴。”柳眉接着说，“你说，凡人岁数这么短，怎么就能这么顽强呢？”
迟青枫松开了她的下巴，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反手一个巴掌打了下去。
无比精准地扇在柳眉精致的小脸上。
她的头被扇到一边，再回过头的时候，脸上红了一片，嘴角已挂了一丝鲜血，但她仍笑着：“终于，你对我也有了一点情绪上的起伏。我听闻，能让你们凡人记在心上的，除了爱人，还有仇人，对吗？”
站在门边的迟虞一头雾水：好吧，这也算另辟蹊径了。
“可是在凡间，好像仇人死了，就不会记得了耶。”站在旁边的小兵出声道。
迟虞恍然大悟，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小伙子你很有前途，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小姐，小的于冰雹。”
啊，这年头还真有人叫冰雹这个名儿。
“那我叫你小冰雹吧。”迟虞说，“赶明儿我叫大哥给你升职！”
“多谢大小姐！”
“不谢，我可太赞同你的观点了。比如，我以前很讨厌一只蟑螂，他还有一个名字呢，不过我忘记了，他好像也跟别人长得不一样，不过我也忘了。”
迟虞跟小冰雹聊得热火朝天，丝毫不顾柳眉逐渐铁青的脸色：“够了！”
迟虞和小冰雹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继续聊得热火朝天。
“大小姐，您说得真对！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毕竟世界上那么多需要挂念的人，仇人哪里能占位置呢。”
虽然小冰雹的话很有拍马屁的嫌疑，但迟虞很受用，频频点头：“小伙子，你有前途。”
忽然，柳眉双手一挣，挣脱了身上的绳子，把押着她的两个府兵也震倒在地：“我说，够了！”
迟虞：啊，玩脱了。
临渊怎么回事，一点儿也不靠谱？
人都被捉到了，竟然没有废了她的妖力。
说时迟那时快，迟青枫的长剑已刺穿她的左肩。
迟虞：优秀了，我爹真是不拖泥带水。
柳眉的鲜血从长剑上滴落，掉在地上，砸出一片浅蓝色的花。
她缓缓抬头，眼中的血丝更甚：“你想杀我？”
“那年救起我的是你，你眼中的怜惜，我至今刻骨。如今，你竟想杀我？”
迟青枫皱起眉头，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迟虞也不知道。
只听她继续说：“好啊，那我们就一起死，生不能同寝，那就死同穴。”
柳眉用手指沾着左肩上流出的鲜血，在空中画了一个符阵：“零飘入血，以我血誓，召尔之魂。杀！”
只见符阵凌空升起，迟虞听见一阵破空而来的翅膀扇动的声音。
接着，蓝黑色的符阵里冲出无数只暗夜冰蝶。
它们的个头与平常不一样，体型上大了好几十倍。
这些暗夜冰蝶霎时间占满了将军府的上空，把凉凉的月光都给遮住了。
它们扇动翅膀带来的风，已经足以让凡人睁不开眼睛。
迟虞的头发被吹得凌乱，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你对它们做了什么？”迟虞把迟青枫往后稍微拉了拉。
柳眉身后长出一双翅膀，带着她腾空而起：“这都是你的功劳。你的血，果然并非凡品。”
说着，柳眉朝着迟虞飞过来，迟虞转身一闪，躲过去了。
“你能躲过去，他们，能吗？”柳眉笑道。
迟虞往身后一看，她身边的所有人，除了迟青枫，全都被暗夜冰蝶捉到了半空。
柳眉的目标不在她身上，转眼冲向迟青枫。
迟青枫毕竟久经沙场，柳眉没那么容易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