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马车上的人做交接。
姚铮也跟着向前走,准备和其他杂役一起把赈灾物资运送到营地再卸货分配。
但此时远方窸窸窣窣传来嘈杂的人声,正当众人感到疑惑想整装待发前往一探究竟之时,没过多久一匹快马载着人飞奔而出,“殿下!不好了!那山将要塌了!我们在那山附近巡逻,发现山似乎在不间断地震动!”
慕无离眉头紧皱,“你说什么?山要塌了?可是此处未曾地动!”
晋琏反应很快:“殿下,不好!看来是小碚山塌了,不知是不是又要地动了,如果不是,也可能是之前的地动导致小碚山坍塌,山石逐渐滑落。如今下方的山体支撑不住上方全部的山体了。”
慕无离拿着缰绳的手显然攥紧:“不行,我们得马上过去,赈灾营地离那小碚山不远,需要尽快安排撤离,转移赈灾营的灾民。”
慕无离正欲驾马,喊道:“十八营留下看管物资!其余人!随我去转移灾民!”
姚铮心中一紧,那被废墟掩埋的恐惧又涌上心头,眼看着杂役跟着军队就要出发,他顾不得自己才好了一半的腿伤,越过前人,飞奔冲出,张开双手拦在大队伍前,拦在太子驾马前,他抬起头,任由慕无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大喊:“不能去!小碚山陡峭,等我们去到时,滚落的山石会把所有人砸死!”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急切的声音,纷纷开始议论起来,许多士兵动作踌躇,神色不安。
“是啊,乱石情形如何还不知道,万一过去了被乱石砸死怎么办。”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要留赈灾营地的人在那等死?”
慕无离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马前的人面容姣好,明艳动人,但神态焦急,不惜冒着冲撞与延误军机之罪前来阻拦,不像心怀鬼胎之辈。慕无离眉头紧蹙、表情复杂地说:“你如何确定乱石已经袭击赈灾营?“
姚铮依旧仰着头看着马上那人,只觉那人的确恍若真神,但他没有丝毫畏惧,颇有底气地回他:”如果是地动,恐怕等我们赶到,片刻功夫便已经砸没了赈灾营地。“
慕无离思虑半晌,回头朝身后众人喊道:
“没有眼见为实,怎知已经无力回天?愿意随吾前去查探与赈灾的,回朝后另有嘉奖,不愿意的,吾也不勉强,留在原地守着物资便是。诸位别忘了,我们此次本就是为赈灾而来,诸位都是上过战场的永昼战士,流过血,杀过人。如今可会不战而怯?”
身后的士兵纷纷往前迈一步,齐声喊道,“不怯!”
慕无离又大声冲身后问,“那我们该如何?”
身后的士兵纷纷又往前迈一步,齐声喊道,“救人!”
片刻之后,竟无人不去。
姚铮被震撼得说不出话,竟忘记放下双手。慕无离定眉定眼地看着他,表情复杂,似乎在想些什么,对拦在马前的他说,”吾记得,与你相熟的林家父子也还在营地,你可要放弃他们?“
姚铮霎时如同被惊雷击中,没错,他怎么忘了,霜绛和林叔还在营地救治灾民!他连忙让开路,慕无离的马匹顿时飞奔而出,晋琏紧随其后。姚铮在身后急切地冲晋琏大喊:
“晋将军!晋将军!请带我同去!”
晋琏本来已经跟在太子身后,听到了声音,鬼使神差,他不耐烦地绕了回来手臂一捞直接把人拽上马扔在身后。
姚铮紧紧地拽着晋琏的盔甲,他感觉自己随时都要被摔下去,但是他必须抓住,他害怕再次被碎石和瓦砾掩埋,可是他记得林叔对他的关切照顾,他记得与霜绛日夜相处的情谊。他怕死,可是他更怕孤独,那种只剩自己一人活下来的孤独。
快马飞奔,没多久,大队人马就到了营地附近,整个营地已经被乱石砸得乱七八糟,但幸好乱石都不算大,但稍有不慎还是会被伤到。众人纷纷拿着好带的身家物品纷纷退到营地之外躲避,一群人乌泱泱从城西向城中撤退。
待慕无离一干人等赶到时,碎石正源源不断地从山上滚落,甚至已经有大块的碎石从山顶上坠落,直接砸在本就砸得乱七八糟的营地上,不过好在巡山的士兵有人提前警觉和注意到,于是营内的将官才提前召大家尽快撤离,并且派快马前去禀报太子,若是再晚一步,只怕又会多增伤亡。
慕无离一下马,几个将官就将他团团围住,姚铮只是瞟了一眼,就到处在逐渐撤离的人群里寻找林家父子,他跑来跑去,全是灾民和士兵,寻不到熟悉的身影。终于,看到林太医仿佛在和一个士兵争执着什么,他心中松了半口气,冲上前去抓住林太医的袖子,“林叔!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霜绛呢?怎么没和您在一起?”
林太医转过来,看起来急得上火:“哎哟小铮你可算来了!小霜儿本来已经出来了,非说要拿什么东西回营帐拿,我拦也拦不住!这老半天没回来,这可怎么办呀,里面太危险了!我得进去找儿子!这些人都不让我进去!”
姚铮抓住了林太医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