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偌大的食堂里。
空气凝滞许久后,李谢锋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邹知也问道:“四爷,那件事你怎么想的?”
邹知也心想,真是有事喊四爷,没事叫小四。
邹知也夹起一块肉塞嘴里:“什么事。”
“就是陈旭豪那边约你周五在后门篮球场碰面的事情。”
上了高三后,学校里多了插班生,这里面有些是从别的学校转学来的应届生,有些是打算重考的复读生。
在高三这个大熔炉里,本校文化和外校文化在磨合时难以避免地会出现碰撞。于是乎,在这种局势下两大阵营孕育而生,一边是以邹知也为首的本部生阵营,一边是以陈旭豪为首的外校生阵营。
对于这种突然横生的事情,邹知也避之不及。
“为什么选我啊......”自从邹知也知道自己是本部生阵营的“首长”后,心情可就没那么美丽了。
“谁让四爷你‘铁大门重击三巨头’‘十字路猛冲街霸头’的故事人尽皆知。”叶则仕夹了根油麦菜,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颇有些阴阳怪气地说。
重生之后,她报兴趣班不再是听钟晴的安排选什么钢琴课美术课,而是什么强身健体选什么,所以跆拳道柔道拳击这些她都有涉猎,小孩的吸收力加上成年人的毅力,几乎是干啥啥成,揍几个小孩根本不在话下。
其实除了强身健体外,邹知也还抱有私心,想着到时候遇到谋杀她的人还能干一架。
邹知也正气凛然地说:“谁让那三个人当着我的我勒索BB,还有那个街边那个小混混......”
邹知也看向李谢锋,“还不是这小子非要去那条街打机,结果惹到那群人!他当时都被人揍成猪头饼了,我不得揍回去?”
李谢锋拍了拍邹知也的肩膀:“我们又没说不好,你打完三巨头后不就没有人敢来我们学校收保护费了吗,还有那个街霸,那次之后我们同学去那条街打机也没人拦着了,这可是功德一件。还有这次,这次这个......邹首长拳打陈鳌头,又可以重召荣光!”
杨纯子没忍住,噗嗤一声。
邹知也听着李谢锋这话觉得挺热血,然后发出灵魂拷问:“......这架是为什么打?”出师总要有名吧。
李谢锋抓耳挠腮:“......是啊,为什么要打,都是同学......”
叶则仕十分有耐心地将盘子里的葱一根一根挑走,然后平淡地丢出一颗炸弹:
“他说你女的不行。”
*
下午接近放学对时候,突然下雨了。
放雨声越来越大,邹知也四个人站在教学楼门口,他们四个人只有两把伞,一把大伞一把小伞。按照这雨量,估计他们从这儿走到地铁口,四个人的衣服都得湿。
杨纯子往外看去,一步之外,雨滴击打着这个世界:“怎么走?”
邹知也说:“你们先走吧。”
杨纯子以为邹知也是想等到雨停了再回去:“一起走吧,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叶则仕对邹知也说的那话可有不一样的理解:“你又打算偷偷去做什么。”
李谢锋也看向邹知也,他虽然不解,但对叶则仕说的话不疑有他。
邹知也无语了:“什么叫偷偷去做什么,我有偷偷做过什么吗。”
叶则仕并没有因为邹知也说的话就收回自己质疑的目光。
邹知也被叶则仕盯久了,于是说:“BB说他会来接我,他肯定带伞了呀。”
杨纯子闻言立刻问道:“BB等会来接你?”
邹知也点头,然后试图从杨纯子脸上看出一些别的东西,但终无所获。
李谢锋感叹:“我的妹妹什么时候才能来接她哥哥放学呀。”
“你好歹有个念想,叶狗和纯子连个念想都没有,”邹知也说着这玩笑,还转头去看杨纯子和叶则仕的反应,结果却见杨纯子脸似乎僵住了。
邹知也正想着杨纯子怎么了的时候,然后听到旁边的李谢锋突然说:“BB好像来了?”
于是邹知也转头往教学楼外的方向看去。
人群中,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逆着人流朝她的方向走来。
时间仿佛静止了般,晶莹剔透的水珠散飘浮在空气中,细小的白色颗粒落在黑色的伞面砸出雨落芭蕉的声音。水珠顺着伞的骨架延绵滑落,在边缘停滞两秒后掉落在油柏路上,与积水交融。
微风起扬起了白色的衣角,邹知也的目光穿过人群和他的视线交汇。
她突然想起了上一世发生的一件事。有一年暑假她去补英语,结果回来的路上她的伞直接被大风给吹折了,于是她只好冒雨跑回家,结果在路上恰好遇到了拿着伞的任维。
一开始她以为任维是特地来接她还有些感动,但很快感动便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