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
邹知也坐在马桶上结束对前一天的回忆。
十秒以前她还在庆幸自己昨晚摔倒在地的时候是脸颊着地而不是嘴着地,十秒之后,当她看到自己的小腿小手后......
“小也!还没好吗!”
邹知也听到厕所门外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更恐怖的是她的身体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条件反射地虎躯一震。
咚咚咚——
门口响起急促地敲门声:“是不是不会擦屁股,妈妈进来喽?”
“别!”邹知也听到自己嘴里发出稚嫩的童音后又是个大震惊。不过事态紧急,邹知也没时间震惊太久,她从拿起马桶盖上放着的卷纸,扯下了几节后擦了擦屁股,然后便从马桶上跳了下来。
结果差点掉马桶里......
邹知也从厕所出来后,一眼便看到了刚才那个说要帮她擦屁股的女性,此人正是她的老母钟晴女士。
邹知也有些恍惚,因为她妈在他们家第一次破产后便和他爸离婚了,在那之后她见她妈的次数便屈指可数,不过她也知道她俩一直没见面并不是因为她妈不来见她,而是她有意躲着她妈。
钟晴和邹知也一样也处于震惊状态,只不过她震惊的是她个女会自己擦屁股了。
钟晴回过神来后拉着邹知也走去了客厅。
磨损的木质地板、老气的潮汕红木家具、贴着大大泡泡糖贴纸的墙壁、浮游着金龙鱼的鱼缸......街道上早餐摊位的声音传了进来、蒸煮肠粉的蒸气白雾飘进了屋里,空气里飘溢着油炸味、米浆味、还有细腻的甜豆味。
屋内的装修摆设与邹知也的记忆逐渐重合——这是他们家发达之前租的房子。
“一大早上屎尿这么多。”
邹知也的感性破灭。
这话是邹龙说,此时他正坐在餐桌上,右手拿着油条往豆浆里蘸着,嘴里咀嚼着还没咽下去的黄豆汁儿,口齿不清地嫌弃着邹知也。
邹知也坐进了椅子,她的视线越过邹龙看向了他身后挂着的老黄历,邹知也记得小时候钟晴每年都会买上一本这样的黄历。这种黄历做工不算精美,但囊括的信息可一点都不少,新历农历、吉凶宜忌、五行星宿等等,之后又与时俱进地增加了星座运势、英文日期。每天撕一页,撕着撕着一年就过去了。
钟晴剥了一个鸡蛋塞进邹知也的手里:“快吃完,上课要迟到了。”
此时黄历上是一个硕大的数字20,左上角则印着2006年四月。邹知也颤抖地用鸡蛋指着日历看向钟晴。
钟晴跟着邹知也的鸡蛋看向日历。
“是搞错了.....”紧接着钟晴从位置上站起来,然后走到日历前。
还没等邹知也松下一口气,钟晴便哗啦地撕下一张纸,说道:“昨天的忘记撕了。”
日历上数字20的那张纸给撕了,露出了底下的数字21。
邹知也面如死灰。
所以她是重生了?
吃完早饭后,邹知也边思索着这个问题边跟着身体的本能走到门口,一脚将自己的脚塞进波鞋中,弯下身子将魔术贴一摁......
这时,头顶方向突然传来一个声音:“Good morning!”
邹知也的身子愣在原地,片刻后,她僵硬地抬起自己的头来,然后看到了她小时候的噩梦——住在他家对面的加拿大夫妻。
“Good morning!”邹知也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紧随她出门的钟晴便主动同那对夫妻打招呼。
与邹知也窝里横不同,钟晴属于那种和谁都能聊到一块的人。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她妈在和他爸离婚后自己混的风生水起的原因吧,邹知也想着。
“小也,怎么不打招呼。”
果然,钟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他练习口语的机会。
邹知也认命打招呼说:“Good morning——”
加拿大妻子十分亲切地半蹲下身子,然后对着邹知也巴拉巴拉地说了一通,邹知也一句也没听懂。加拿大丈夫见邹知也一脸迷茫,于是放缓了语速,又是巴拉巴拉地重复了一遍,邹知也依旧迷茫地仰头看着他们。
局面陷入了尴尬......
作别那对加拿大夫妻后,钟晴问邹知也:“他们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钟晴的英文水平和邹知也不分伯仲。
邹知也实话实说:“听不懂。”
钟晴闻言也不着急,她还怕这件事会打击到邹知也的自信心,于是安慰她说:“没关系,现在听不懂长大后就能听得懂了。”
邹知也沉默不语。
听不懂的这位也是“长大版”......
*
“为了你我变成狼人模样/为了你染上了疯狂/为了你穿上厚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