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嫔与二公主同时落水,皇后却要逼着叶嫔以死谢罪的消息不胫而走,皇帝丢下群臣直奔凤宁宫,在皇后宫内发了好一通火,满宫之人皆大门紧闭,唯恐被殃及。
惜月宫内,小宫女小太监们叽叽喳喳凑在一堆讨论此事,吵得安嫔睡不安稳,索性披了衣裳坐在窗边听一听闲话,这是她几十年来惯做的,因此即使不怎么出惜月宫也能大概知道后宫之事。
当听到皇帝因为昨日新封的叶嫔要责打皇后之时,安嫔苍白的脸激动起来,立时穿戴起来就要去凤宁宫。
打发完窝在一堆的小宫人们,赵岁琼刚进主殿便撞上神色匆匆的安嫔。
“母妃,您这是要去哪?”赵岁琼看着安嫔急促的脸色,眉头微蹙,“外面天寒,您这身子骨不能再受凉了。”
安嫔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抓着赵岁琼,无比激动:“琼儿,快去凤宁宫帮帮皇后,快去帮帮她们!去跟皇上说是我与叶嫔不和,皇后是为了维护我才……”
赵岁琼的手腕被勒得很疼,可也疼不过自己的心,想起上午慕姑娘的劝导以及帮助,赵岁琼眸光微闪:“母妃,皇后她们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帮忙。”
整个后宫都掌握在皇后手中,平时她手指缝里落点东西都够她们惜月宫活上大半年了,哪里需要她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去帮忙?
“不,琼儿,皇后脾气傲,最是不能服软的,你去帮她向皇上说几句好话,定能……”安嫔无比着急,就好像皇后就要被皇帝杀了一样。
赵岁琼麻木地解释,妄图将安嫔扶回殿内:“母妃,我在父皇面前也说不上什么话,如今这种情况,我恐怕连凤宁宫都进不去……”
“啪!”
赵岁琼冷不丁被安嫔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得疼,她从来不知道一向病弱的母妃竟然能有这样大的力气。
“我怎么生出你这样拈轻怕重、忘恩负义的孩子?你不想去那就别拦着我!”安嫔呼吸急促,捂着胸口,素来轻声轻语的她声音大些便粗了嗓子,活像变了个人,“若不是皇后和姑娘心善,你我早就不存在这世间了;若不是皇后时时照拂,哪里来的精贵粮食和衣物将你养到这般大?如今皇后有难,你非但不帮忙反倒推三阻四,实在枉为人矣!”
先皇后逝去多少年了,安嫔还叫着“姑娘”,每日沉浸在过往郁结于心。
一日为奴,即使当了嫔,也还是时刻以先皇后奴婢自居,宫人们看不起她们惜月宫,除了不受宠外,也是因为安嫔的婢膝奴颜让她们时时取笑与轻慢。
“为着这恩情,我给赵念瑜当了十八年的奴婢,所有的错误都是我担着,所有的责罚也都是我承受。”赵岁琼以为自己会很愤怒,却没想到是异常冷静地回想着十八年来的点点滴滴,平静地撕开心中一道道伤口。
每次去挽月宫面对的冷落与嘲讽不计其数,让她练就了一副厚脸皮来装聋作哑;为了让安嫔好过一点去求皇后施舍银两和药草,站在酷日下等皇后处理事务,还要被宫人们说成打秋风……
“我们惜月宫所有的东西用的都是宫内妃嫔最下乘的一批,只有凤宁宫的那位需要展现自己贤良淑德的时候才会做做样子给些好东西,可那些都是我这个庶长公主和您的安嫔位份应得的分例,不是吗?”
“您的病这些年好多了,可那些药草和御医都是我一遍遍求来的。您在床上昏迷,我就跪在凤宁宫,从早上等到夜幕,才等到皇后忙完宫务见我一面。可若是赵念瑜出了事,皇后却是时时有空命我去顶了罪责,事后再给些三瓜两枣的稍作安抚。”
赵岁琼的话让安嫔停下了脚步,可却没能改变安嫔的主意,她转过身,眼中含泪:“琼儿,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好不好。你不用去,我自己去,我这条命一直靠药汁吊着,也该还了这恩情。”
原来母妃这些年都知道,她亲眼看着自己在苦海中挣扎却一言不发,反而时时在耳边训导,要自己事事以赵念瑜为先。
赵岁琼苦笑一声,快步上前拦住安嫔:“母妃,你这病体还没等走到凤宁宫就得昏倒在雪地里,如何去揽下罪责?”
安嫔眼中闪过欣喜,以前女儿都是顾及自己的病体而主动去挽月宫的,而现在一如当初。
“我去吧,就当还了母妃的生育之恩。若是这一次还能活着回来,日后我便自由了,母妃想做什么我也不会拦着;若是回不来,母妃也请照顾好自己,或许皇后会看在这一次的份上对您好些。”
“翠苑,照顾好母妃,外面天寒地冻,莫要叫母妃出殿。”
明明赵岁琼答应了,安嫔应该高兴才是,可是看着赵岁琼头也不回地离开,安嫔心中像是被生生挖了一块一样疼,下意识跟着走。
翠苑满脸泪水地拽住安嫔,也不管会不会被其他人听到,声音哽咽:“娘娘,是二公主害得叶嫔落水,皇后娘娘为了护住二公主才要du杀叶嫔。皇上大怒,与皇后闹将起来,我们公主向来不受宠,有何法子去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