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门口径直赶回来的庆书川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目标明确地往后院而去。
“世子,您是去找姑娘吗?”老管家气喘吁吁追上庆书川,恭敬道,“姑娘回来之后就去了内书房,没去后院。”
“内书房?可有叫齐大夫?”庆书川惦记着闵欢的伤,转道往内书房走,边走边问。
“齐大夫?好像没有。”管家一头雾水,欢姑娘来影去无踪的,身份又不一般,管家也不太清楚,“也没有要伤药,姑娘是受伤了吗?”
庆书川皱眉,想到闵欢向来是怕麻烦的性子,叹了一口气,“李叔,去拿些上好的伤药来吧,对了,去年年关回庆原父王给的那罐金疮药也拿来吧。”
“是。”李叔点头转身去了库房。
庆书川加快步子,推开紧闭的书房门走进去,一道纤细的身影盘坐在卧榻上,对着中间的桌子在捣鼓些什么。
关上门,庆书川走进才发现闵欢没有戴面|具,一张明艳的芙蓉面就这样暴露在空中,连脸上的微微细绒都能看得清。
许是常年戴着面|具,这张脸略显病态的苍白,唇色却是娇艳欲滴的红,庆书川的目光转了一圈落在了闵欢的右臂。
换上常服、化身庆王府小侍女的闵欢专注于面前的面|具修补,复杂的工序繁琐,一副勉强算得上清秀佳人的脸在面|具上微微浮现。
“回来了?”闵欢并没有抬头就察觉到了庆书川的存在,微微抬下巴,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
“手臂的伤在合欢阁敷了药?”庆书川抚上被华服包裹的右臂,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可还疼?”
“一点小伤而已,不足挂齿。”闵欢听了这话微微有些惊讶,放下手上的活计,看向庆书川,“他们又在你面前多嘴了?”
闵欢还没意识到自己救世界男主的事情被庆书川发现了,不过说了一句又开始了自己的活。
庆书川见闵欢如此专注修面|具而敷衍自己,心里觉得空落落的,看了一眼闵欢对面的位置,忽然觉得那里离闵欢也太远了些。
腰间被一双从身后穿过来的手环抱住,后背贴了一具温热的身体,就连肩膀也不能幸免,被一个脑袋重重的压住。
“姐姐。”低沉的声音从耳侧传来,激得闵欢觉得半副身子都在发麻。
对于庆书川这样亲密的举动,从小跟他一起长到大的闵欢早已习惯,只是有些惊讶于庆书川对自己的称呼:“怎么忽然这样叫我?又惹事了?”
“没事就不能叫姐姐了吗?”庆书川闭上眼睛,只有这样安静的时候,他才能真正感觉欢欢是切切实实在他身边的。
似是想起些什么,闵欢轻笑:“你不是一直都不肯吗?除非你惹了事或者想要我帮你做什么的时候才会叫的,我可都记得呢。”
因为庆小川太过可爱,闵欢小时候曾多次哄他叫自己姐姐,可是等庆小川长大后越来越不肯这样称呼她,嘴巴每次都闭得紧紧的。
“姐姐。”庆书川听闵欢这样说,闷声笑了起来,果然在这个世上只有欢欢才是最了解他的人。
庆书川原本是想问问为什么闵欢去了云杉林却没有见他,不过现在却改了主意:“那块黑色的祥云玉佩被拿去当成彩头输给别人了。”
庆书川慢慢解释给闵欢听,省得日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知好歹地过来打扰欢欢。
“黑色的玉佩?哪块?”闵欢没想起来,庆书川很喜欢在腰间配一块玉佩,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所以买的、别人送的……玉佩不知凡几,可能光黑色的玉佩就有几十块,闵欢没什么印象。
不过想了想手下几个首饰铺子,闵欢安慰道:“没关系,若是觉得可惜,我明日去叫良城铺子再打一块一样的给你就是了。”
“你明日又要离开?”庆书川语气微降,怪不得一直在做新的面|具,手微微收紧,“这一次去多长时间?”
“两日吧,良城那边的事情不大。”只是碰到了一些敌对势力来挑衅而已,一来一回的路程就要一日,再花上一日足够摆平麻烦。
十年来,闵欢利用慕瑾给的人手将情报网开遍黎朝,江湖上稍稍打听便明白“合欢阁”是世上最大的情报组织,只要给钱什么都能知道。
良城那一处据点很关键,绝不能出岔子,所以闵欢得自己去看看才放下心。
“姐姐。”庆书川又唤了一声。
闵欢正在专心对付薄如蝉翼的面|具呢,下意识应和了一声:“嗯?”
“等今年年关回庆原,我便叫父王去慕府提亲可好?”庆书川闭着眼睛,一鼓作气说了出来,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有些微微发抖,期待又害怕。
究竟是什么时候明白自己对欢欢的心思,庆书川不知道。
只知道自幼在长安相互依靠,某一天他看见欢欢安静地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忽然想到未来的某一天欢欢也是要嫁人的,他们就再也不能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