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虽然风平浪静,但是藏在底下的暗流并不少,闵欢并不管那些人藏着的小心思,而是一心一意地在群臣面前打造一副温良优秀的太子形象。
“太子殿下,皇上醒了。”
这天早朝一下,常青公公便在勤政殿外等候了,见了闵欢压低了声音说道。
闵欢捏了捏手中的玉佩,轻舒一口气,微微笑道:“常青公公费心了,这样好的消息合该告诉那些挂念父皇的人啊。”
常青了然点头,向后面跟着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一个眼神,对方悄然离开。
“走吧公公,去见见本宫大病初愈的父皇。”闵欢抬步往乾清宫走,后面跟着一连串的宫女太监,架势极大,招摇地走在宫道上,所遇宫人皆避之不及。
还未靠近乾清宫,就听得一阵摔盘打碟的声音,上好的瓷器与地面接触破碎的瞬间发出清凌凌的声音。
听起来还挺不错的,如果不是拿这些瓷器往无辜的宫人身上砸的话。
闵欢摆摆手,示意那些受了伤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人们退下去敷药,殿内只留下了闵欢和常青面对躺在龙榻上气到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的明喻帝。
昔日的明喻帝多威风啊,风流倜傥、身姿峻拔,御下有方说一不二的,比起其他四十多岁就衰老的人更像是一个正值壮年有着无限精力去挥斥方遒的豪士。
哪里像如今这样,瘫痪在龙榻上只有两只手能动,眼歪口斜,别说是号令六军了,就连脸边的口水都没办法控制,不过几天就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从青壮年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
看到闵欢和身后跟着的常青,明喻帝浑浊的眼球猛然瞪大,就算是隔了很远也能感受到明喻帝此刻的愤怒与不甘,口中呜呜哇哇,就是说不出来也能猜到是一些不太能入耳的污秽言语。
“看来父皇恢复的很好啊,你们费心了。”闵欢心情不错,站在离龙榻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停下了,用绢帕微微遮住鼻子,“就是这味道,啧,有些不太好闻。常青公公,点多些龙涎香,乾清宫又不缺这些贵重香料。”
常青恭敬点头,亲自上前点上了皇帝最讨厌的从不使用的龙涎香,还放在了床榻旁的小几之上。
“想来宫人们已经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父皇了,”闵欢坐在常青端来的椅子上,与皇帝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也怪儿臣这几日处理朝政太忙了,顾不上来看父皇。不过父皇是能谅解的吧,毕竟儿臣又不像五哥那样被您从小就亲手教着处理政务,第一次上手难免生疏。”
“不过儿臣倒是没丢您的脸,”闵欢无视皇帝的怒视,继续说道,“这几天下来,就算是做事严谨的丞相也夸了儿臣好几次呢,也不枉父皇让儿臣当这个太子了。父皇您放心,儿臣定会好好地监国,做一个贤明温良的好太子,日后也好接您的位啊。”
最后一句话是闵欢压低了声音说的,伴随着皇帝越来越急促的呼吸,闵欢轻轻摁上了皇帝的手腕,清脆的“咔嚓”两声后,明喻帝挥舞的双手顿时像秋天的落叶般垂下,再也不能动弹。
“父皇,您悠着点闹,远在蜀地的五哥和冷宫禁足的顾答应可都念着你呢!”闵欢直起身子,用绢帕擦了擦手,冷声道,“叫太医们都进来为父皇看看吧。”
“另外答应顾清梅对父皇情深义重,又生育秦王有功,对谋害玉嫔皇嗣之事既往不咎,解了禁足送来乾清宫侍奉父皇将功抵罪吧。”
乾清宫大门敞开,太医们鱼贯而入,闵欢微红着眼眶让外面焦急的臣子们也进来看看皇帝,一时间乾清宫摩肩接踵,迎来了从未有过的热闹。
明喻帝在闵欢的刺激下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瘫在床上微微阖眼,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令人糟心不辨黑白的臣子们,也不去想自己这副尊荣被多少人看见、暗中嫌弃。
诸位臣子们看着瘫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皇帝都惋惜地摇摇头,丞相几位实诚的还上前向着皇帝汇报近日的朝政,其中不免对闵欢这个新任太子赞许有加,皇帝扭过头去表示自己不愿再听。
常青适时地站出来,恭敬道:“皇上这是累了,诸位都请回吧。太医说了,皇上不能过度操心,一切有太子殿下决定就好。”
臣子们又呼啦啦地一涌而出,顾将军路过外殿坐着的闵欢时顿了顿,停下了脚步。
“太子殿下,臣听闻臣妹犯了错,不知……”
已经晋升为德公公的小德子看了一眼悠闲品茶的殿下,甩了甩拂尘上前。
“顾将军说的是顾答应吧,昨日已经查出来了,是顾答应身边的刘进公公推的玉嫔娘娘。”德公公不卑不亢地说道,“原是谋害皇嗣的杀头大罪,不过殿下心善,念在顾答应是秦王的生母,只贬了位份褫夺了封号关入冷宫而已。如今又派了顾答应过来伺候陛下病体,顾将军您就放心吧,看在秦王的面子上,太子殿下会善待顾答应的!”
德公公左一句秦王右一句秦王直把顾将军说得哑口无言,也不敢再为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