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演出之前,领导终于意识到了“主帅”的重要性,于是,于芳芳又被召唤了回来。她是最放心不下孩子们的,更何况她为这次排练倾注了好几个月的心血,两天看不见孩子们,她早就受不了了。
但是,在面对领导时,她还是傲娇了一番:“我回去可以,但是不能让冯大海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
“行啦!冯大海忙不过来,根本没时间管你。”
“那……领唱还能换回谢颖吗?”
“这个……”主任为难地说道:“朱方亭的爷爷是教育局的老干部,咱们单位开展各项工作,都要经过教育局批准。人家是我们的直接领导,能不给他一个面子吗?”
于芳芳不服气地说道:“那就让教育局自己选一个声乐老师呗!”
“于芳芳!你不能这样任性!你要眼睁睁地看着这次演出泡汤吗?!”
于芳芳不怕主任发火,但是她怕演出泡汤。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是看在孩子们的面子上,才决定回去的。”
“随便你为了谁,我只要求这次演出万无一失!”
“只要你们不干涉我的工作,我肯定能做到。”
主任气得直哼哼,离开于家之前,他撂下一句话:“于芳芳,没有你这样跟领导讲话的!你以后会吃大亏的!”
于芳芳一点都不在意。她已经决定了,忙完这次演出,她就辞职不干了。
领导说冯大海忙不过来,她并不怎么相信,她做好了死磕冯大海的准备,但是她惊喜地发现,冯大海没有来上班。
听同事说,谢家人来闹了一场,把冯大海给吓着了。尤其是谢家老二,领着一群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在少年宫外面晃荡,别说冯大海了,就连无辜的人都害怕。所以,冯大海告了病假,这几天都不会来上班了。
谢颖没有站在最前面,而是站在了人群当中,她的眉宇间还有淡淡的落寞,但是她的眼神很真挚,她很用心地唱着歌。她越懂事,就越让人心疼。
于芳芳想自作主张,把朱方亭给换下来。可是她又怕激怒领导,从而让谢颖连演出的机会都没有。遇到这样的硬茬,总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于芳芳惆怅地叹气,对谢颖的歉意,恐怕会一直留在她的心里。
到了下午,少年宫包了一辆大巴车去了市里的电视台,谢颖和胡宝珠坐在一起。胡宝珠一天都没吃饭,饿得眼冒金星。可是一看到朱方亭,她便虎视眈眈:“谢颖,总有一天,我会为你报仇的。”
“不用了。”谢颖失落地说道:“虽然不是领唱,但是我只要参加演出了,我就满足了,也能跟我妈交代了。”
她们到了电视台,来不及好奇,就被老师催促着换了衣服,化好了妆。朱方亭紧张得去了好几趟厕所了,胡宝珠不停地笑话她。在她最后一次去厕所的时候,胡宝珠一起跟着去了。她故意蹭了朱方亭一下,阴阳怪气地道了歉:“Sorry!”
四周的人不多,朱方亭可以放心地黑着脸,冷笑道:“壮得像头猪,还好意思跳舞?”
胡宝珠一点都不生气,同样冷笑道:“你唱歌都不在调上,还好意思当领唱?谁给你的脸呢?哦~是因为你妈送礼了呀!”
朱方亭的笑容渐渐狰狞:“你这个死胖子!你胡说八道!”
“你就是个小偷!你偷走了别人的机会!”
两个小女孩都充满了傲气,吵起架来互不相让。在合唱团里,众人忌惮朱方亭的背景,都对她敬而远之,不会跟她起冲突。但胡宝珠却不惯她的毛病,她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有什么不爽,从来都不憋在心里,更何况,朱方亭欺负了她的好朋友呢?
朱方亭没有被人这样说过,气不过,狠狠地推了胡宝珠一把。可是胡宝珠长得很壮实,用力一挺,便将对方弹了回去。
胡宝珠凶巴巴地说道:“你敢扒拉我?!”
朱方亭气呼呼地,往后退了几步,来了几步助跑,企图将胡宝珠撞倒。可胡宝珠毕竟是学舞蹈的,胖并不影响她的灵巧,她往旁边一闪,朱方亭扑了个空,迎面撞上了一个小男孩,两人都“啊呀”了一声,紧接着,朱方亭就大哭了起来。
那个小男孩也是少年宫的,他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书法天才,他准备现场表演书法,写一幅巨大的春联。那时,他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提着墨水,被朱方亭一撞,墨水就洒了。
更悲剧的是,墨水的盖子并没有拧紧,哗啦,全浇到朱方亭身上了。
洁白的裙子被染成了黑色,那图案,像是一幅不规整的山水画。
朱方亭急哭了,小男孩也急哭了:“你不看路啊!我的墨水洒了,这可怎么办啊!”
哭闹声终于引来了众人的围观。朱方亭看着人群中的谢颖,突然情绪激动,大声尖叫了起来:“谢颖,是你指使胡宝珠的,是不是?!”
谢颖一头雾水,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看到了浑身是墨汁的朱方亭,还有幸灾乐祸的胡宝珠。
胡宝珠收起得意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是你先骂我的,也是你先动手推我的!”
“是你算计我的!你真是心肠歹毒!”朱方亭睁大眼睛,再也不复往昔楚楚可怜的形象,她走近谢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