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种子需要机缘开花结果。”
无际住持来到吃力扶着镜子的慕婉辞前,非但没有上前帮助已经皱着眉头显出吃力的模样的她,反而又一掌重重一推。
这臭和尚!会砸到脸的!
慕婉辞为了今日中午的会面本就细心化了妆容,尤其是自己母亲总说自己气色不佳,腮红胭脂别说涂了不知几层。
若是这铜镜砸脸,别说整个人倒下狼狈,往上面印个粉印才最为难堪!
靠得最近的胡珺还没来得及出手帮忙,就看见慕婉辞反手一掌直接将倒下的高大铜镜轰开,再是手指拧住镜底又一甩虽是没冲着住持脸上,但也是直接打去了佛像面上。
娥兰凝力生成一块寒冰挡住铜镜,但也力道大到入了寒冰内里。
砰的一声,随之而来的是冰和镜一同摔碎于地的声音,慕婉辞却不见得一点是自己做的自觉,颤抖着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
她蹲在地上不敢抬头,只能盯着青石地板上光洁的隐约反光处看见自己的表情,又是那样丑陋的,隐藏不住的笑意。
像个暗地害人而感到兴奋的恶鬼。
无际住持却丝毫不觉惊讶,他背着手回去拿扫把去把狼藉的地面给扫净,对着萧一叶冲着门外指点:
“门口过四街拐角三个铺子有铜镜店,二十四钱一块半人高,四十钱同款,一叶你去多买几块备着吧。”
娥兰上前拉着慕婉辞的手让她站起,又是摸了几下小臂,问:
“你未习过体术?”
“天啊,你力气真大!”
慕婉辞早就动也不敢动了,她被两个女子的声音包围,渴望一个男人来替她解围。
无论怎样,快说她不过一个柔弱女子。
“仅是有木灵珠,即使不显现也有如此力量,简直不敢想象若是能激发......”
明明是一向了解她手无缚鸡之力的萧一叶也打破了慕婉辞的希望,她满眼朦胧泪光地微微抬眼看向了胡谦忠。
这个在佛寺面前巧遇的良缘男子却皱起了眉。
是觉得她吓人吗?觉得她作为一个闺秀居然有怪力不像是个好女人?
他的声音就如判官审令:
“力道不够集中,胡乱了些,若是能巧力回击就更好了。”
没有一个人在意她打碎的镜子,也没有人骂她。
慕婉辞不习惯。
“无际住持这话倒是让我们都放了心,婉辞,木灵珠就是你体内的那颗种子。”
娥兰原本担忧就让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富家小姐直接跟着她们别说帮忙了,去外城异兽都没见到就能被随便哪个沙贼偷袭绑架了去。
刚刚无际住持的一掌可不是随便的一掌,带着内力的一推能被直接下意识的力气还击,说明这位慕小姐当真有木灵珠庇佑。
看来是心结所困。
再微弱的自然灵珠也蕴含着超乎常人的威力,只要随心使用即可。
“我们去铜镜店的路上再买些种子给你试试,看能不能让你领悟怎么使用木灵珠。”
慕婉辞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奇怪,她的心底居然生出了许多期待,喜欢听众人喊她慕小姐,喜欢听娥兰叫她婉辞。
没人再喊她是慕府的长女,她是木灵珠传人,一个还不够强的女子。
好有趣。
胡珺也全当此刻慕婉辞脸上欣喜的笑容是发现自己体内力量的开心,于是干脆鼓着掌替她打气:
“我以前看的一个话本,木灵珠传人能操控藤蔓作战,到时候慕小姐你就拿枝条直接困住那人皮鬼,逼着它照铜镜显原型!我们去杀鬼!”
“是妖。”
萧一叶点了一下错处,不死不生不人不妖的执念秽物若是能照出原型,便可斩杀,而不会同先前那样即使击散了还能重聚起来: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购置铜镜。”
“若是慕施主能通得木灵珠,还望再来寺庙里还还愿。”
“还愿......?可我未许愿啊?”
无际住持把地上的碎镜和冰收拾干净了,脸上露出少许无奈,开口直言:
“老衲拜托施主来看看我们寺里那颗总遭雷劈的菩提树,城外一叶每打一次异兽,这就要被雷劈一次,前几日又给把好不容易长出的枝条干黑了。”
“怎么除了你家院子那颗倒霉树外,这也有一个呀。”
娥兰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看起来像幸灾乐祸,但也把萧一叶搞得有些羞赧,他也不清楚这两棵树是招雷灵珠哪了,怪惨的。
胡谦忠听了这话也难掩笑意,不过心底里更明白眼前二人关系匪浅,被娥兰隐藏住的在进宫前的往事恐怕就发生在此处。
不过转念一想,娥兰既要被两个眼红冰灵珠的哥哥们追杀,又要被认为是她故意窃走了北族圣器的北族通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