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语气就知道来者不善。
叶鸢鸢忙在心里回想，这位梁泰公夫人是个什么来头！
梁泰公名叫梁景，今年方才不到三十岁，却已经承袭了爵位，手中掌控粮道大权，乃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夫人莫氏，今年也二十有五了。是皇后娘的表外甥女，更是礼部尚书家的嫡长女。
听闻他们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在京中势力不小。
今日她忽而对叶鸢鸢言语发难，自不是一件好事。
叶鸢鸢抬眸，对莫氏温柔一笑：“妾身见过梁泰侯夫人。这就带夫人去香囊换衣裳，盼着夫人莫要介怀今日的不周之礼。”
“唔。”
莫氏是个聪明的，并没有和旁的不喜叶鸢鸢的人一样继续言语为难。
她稍稍点头，对叶鸢鸢伸出手来，竟像是要叶鸢鸢扶着她一般：“那就请鸢夫人，亲自带我去吧。”
这是对待下人的态度。
叶鸢鸢看着她的手没有动，捧月小心上前：“奴婢带您过去。”
“滚开！”
莫氏却一把将捧月的手打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叶鸢鸢：“我说，带我去厢房，你是没听到吗？”
不管是从前还是来到京都之后，对自己看不过眼的女子，叶鸢鸢见过不止一个。
但她能看得出，莫氏本就身份不低，自有自个儿的傲骨，平日应当不是一个这样嚣张跋扈的人。
所以叶鸢鸢尽量让自己的眼中，多生出几分真诚来：“妾身不知如何招惹了夫人，还请夫人明言。今日乃是辰王殿下的生辰，想来夫人没有在前厅发难，而是来后院找了妾身，也是不想事情闹得不好看吧？”
她叹息一声，眼波流转之间，多出几分伤怀：“女子在这世上，都有不同的苦。夫人不知妾身，妾身也不知夫人啊！”
这一声感慨，加上叶鸢鸢那张无辜又委屈的脸，还真让莫氏的脸色变得没有方才那么凌厉了。
她收回自己的手，脸色有些不自然：“怎么，能伺候王爷，便是不能伺候我了？鸢夫人，可别忘了你的身份。连未来正经的王妃娘娘都要求到你的头上看你的脸色，你又作出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给谁看？”
叶鸢鸢明白了。
她无奈一笑：“原来夫人是为了独孤姑娘打抱不平来的？”
不知怎地，她竟觉得，这个莫氏好像没她想的那么有心机。
被拆穿了心思，莫氏脸色越发难看：“独孤家的身份，方能配得上辰王。今日你若将我伺候不周，我与你没完！”
她仍旧站在原地，好像非要叶鸢鸢将她扶着，她才能继续走。
“姐姐怎么在这，叫我好找啊！”
耳热恩正僵持在此，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她们森后传来。
叶鸢鸢回头，发现没见过那女子。
她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官眷正妻，反而像是个妾室。
但今日这样的正场面，本不该带着妾室而来的。
见着她，莫氏就彻底沉了脸：“你怎么来了？”
女子上前，娇滴滴地对莫氏一笑：“自然是表哥带我来的！”
她对莫氏带着挑衅，转头却对叶鸢鸢客客气气：“久闻鸢夫人大名，今日终于得见，果然鸢夫人和外间传言的一般貌美倾城！我叫张聘婷，是梁泰公的表妹，也是他的贵妾，这厢有礼了。”
叶鸢鸢不曾提高说过梁泰公还有个贵妾，但看样子，她没少给莫氏脸色瞧。
叶鸢鸢对她客气一笑，她却不客气地上前挽住叶鸢鸢的衣袖：“鸢姐姐，别管她！平日在府中，表哥就不喜她什么事情都要往规矩上头说。不就是换个衣裳吗？后头这么多空屋子，非要为难你不成？”
“你……你闭嘴！”
莫氏没少在这个张聘婷跟前儿吃亏，这会儿看她和叶鸢鸢这么亲密地挑衅自己，自然越发气都不打一处来。
看样子平日在梁泰公府，她们也是如此。
莫氏冷哼一声，上前狠狠地将张娉婷从叶鸢鸢身边拉开。
对张娉婷更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公爷坏了规矩，将你带到席面上来，你还不好生在后头待着。跑到我的跟前儿来惹事？你这张皮子是不想要了不成？”
“惹事？”
张娉婷也总算是抓住了莫氏的不是，叉腰半点儿不害怕莫氏：“今日分明是你先惹事的，怎么反而怪到我的头上来了？你若不招惹鸢姐姐，难道还有我在这说和的份儿吗？你却说我是惹事？你才是给公爷丢脸的人呢！”
两人说着越发剑拔弩张。
当着外人的面儿，莫氏这样骄傲的性子，怎么能容忍张聘婷？
“啪——”
她干脆上前一步，在张聘婷的脸上给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今日，我非要教训教训你不成！”
叶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