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过,野草丛间有几朵不知名的小花点缀其间。前面不远处又有一所破败无人的茅草房。
旁日里也难得见南山小路这边如此热闹,宴迟依这才刚离开没一小会儿,就又迎来三个身影。
只见那茅屋的残垣断壁间的蛛网随风飘摇,潮湿的砖石缝隙间滋生出斑驳的青苔。
古树枝头的老鸦叫声凄惨,徐应菱突然停住脚步,颤着双腿,心里一阵发麻。
她转身躲到徐应白和裴惟之的身后,一连打了好几个寒颤。
“兄长,裴二哥哥,我觉得这附近有些古怪,而且周围还透着一股莫名的妖气。”徐应菱声音有些哆嗦。
她倚在徐应白身侧,却紧紧扯着裴惟之的袖子不肯撒手。
徐应白见状,下意识地瞧了眼裴惟之。虽见他面色淡漠如常,却还是伸手拉回了徐应菱的手。
“菱儿,你别害怕,这附近的妖气极为薄弱,伤不了人。”对比妹妹,徐应白就显得平静许多。
他安抚好徐应菱,又看向略在思考的裴惟之,“惟之认为呢?”
裴惟之侧过身,收起折扇扬扬一指。
几人的目光一齐投去,便见地上几滩血水,散发着一股浅淡的恶臭气息。
这便是宴迟依方才解决掉的几只小魅妖的尸水。
“这是血藤魅的尸水,看来有人比我们先来一步。”裴惟之嘴角微微上扬,用扇子轻拍徐应白的肩膀,接着又道:“血藤魅只栖在青水之地,受朱月堂管制,想必是那位李姑娘派来的。应白,也不知道,今日是谁替我们挡了一劫?”
听到李姑娘这三个字的时候,徐应白的心仿佛被什么给紧紧揪住了一样,整个人也瞬间紧绷起来。
原来她…她竟然命令魅妖要来杀我吗?
徐应白的脑海里浮现出来李毓禾那张娇媚的脸。
她笑着对自己说,说爱慕之情,说此生不渝时的模样。
明明是那么真诚而深情…
徐应白嘴角染起一抹苦涩的笑,又随之摇了摇头道:“是,毓禾她的确负责收管魅妖,唉…不说这个,若是恰巧能遇到诛杀魅妖的道友,到真的得谢谢人家。”
裴惟之不太清楚徐应白和李毓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虽有些好奇,但是毕竟是人家私事,也不好再深入打听。
他领着两人走到空旷处,目光淡淡,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冷漠。
“那是自然,我原是个不会法术武功的凡夫俗子,今日若是真碰上这些魅妖,要全靠应白你一个伤者应付,实在是难以招架。”裴惟之脸上挂起来笑容,这说起谎来倒真的是心不跳脸不红。
他不会法术?
那灵宝山门法修第一人的称号是怎么来的。看来他还是没有完全把徐氏兄妹当做朋友,不然不可能隐瞒自己也是修道者。
彼时,徐应菱在两人的边缘驻足,踮起脚尖,向前探看。“裴二哥哥虽然不是修行之人,但是聪明机敏,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只是,我们走了这么久还是没看见什么溪口茅庐啊?”
“菱儿说得对,惟之要是想修道,我也可以先教你一些简单的符术。”徐应白说罢,就从袖袋里掏出三张符纸,递给裴惟之,“留着防身用。”
裴惟之低眸,眼底有人难以察觉到的一片阴郁。他笑着接过道:“多谢应白了,不过那溪口茅庐到底在哪儿?走了这么久,我倒是有些累了。”
“是啊,难不成我们来错了地方?”徐应白往四周探看几番,倒是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了,可是他明明几个月前就在此地遇见过那个巫女。
趁着徐应白与徐应菱都在忙着寻找茅庐踪迹,裴惟之悄悄走向河水边。
他轻抬指尖凝起一道灵术,注在那三张符纸之上。赫然看见一丝流动的赤色邪烟腾空而起,随后逃之夭夭。
想不到徐应白身上的邪气已然侵入了血液,他画的符都沾染上了这古怪的邪气。
裴惟之不慌不忙的收起符纸,眉宇间透出一丝纠结。
他给徐氏兄妹招了招手,便自顾自地朝河水下游走去。“可能茅庐还在前面,我们再往前走走。”
兄妹两人也随即跟了上去。
…
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此处山野忽然变得寂静万分,一丝风声也不曾有。
一时之间,树木静止,虫鸣消隐。
宴迟依穿过被荆棘覆盖的一道残垣,险些摔了个跟头,衣裳也被戳了好几个洞。
傍山的小径路旁的树丛间好似有团团黑影,不停发出阵阵沙沙之声。
宴迟依不安地向周遭扫视一圈,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蹑手蹑脚地靠近。
不会还有埋伏吧?
她蹙着眉头,掐着腰没忍住大喊了几声,“是什么东西,再不现身,小心本姑娘一会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忽然,那窸窸窣窣的声响戛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