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如郑元昊所说,沈二叔一家上百口人浩浩荡荡地从京城出发了。
钟老夫人生了二子一女,四十三岁的长子沈正则,四十一岁的二子沈明则,还有三十六岁的小女儿沈舒。
相比于出色的大儿子小女儿,钟老夫人的二儿子平庸许多,沈明则三十岁才考中秀才,他自觉学问不济,就没有再考下去,而是选择经商。有兄长这个高官和妹妹这个宠妃做靠山,沈明则这十几年的生意做得顺风顺水,虽说不是家资百万的豪富,但也小有家底,他听从沈正则的嘱咐变卖京城产业现在手里的银票有七万五千两之多。
沈明则有一妻三妾,育有四子三女:长子沈知仁是正妻周氏所生,今年二十二岁,三年前已经娶妻韩氏,去年韩氏刚生下长女阿芙;次子沈知义是妾室柳姨娘所生,今年二十一岁,去年娶了顾氏,三个月前查出有孕在身;长女沈兰琪是妾室吴氏所生,今年十六,还未定亲;次女沈兰瑾是正妻周氏所生,年十五;三子沈知礼是正妻周氏所生,年十五;三女沈兰瑜是妾室柳姨娘所生,年十三;幼子沈知信是妾室柳姨娘所生,今年九岁。
沈正则是长子,但他因为痴恋孟雪卿耽误了几年,和杨夫人成亲后杨夫人身体不好又耽误了几年,导致沈兰瑛今年十四序齿反而较为靠后。
沈家二房光主子就有十五个,加上丫鬟婆子小厮家丁足足有上百多口人,自从沈正则去信后,沈府收拾院子的声音就没停过。
来青州的路上,周氏埋怨:“大哥要求得太急了,几日之内就要把家产卖出哪能卖的出价?要是多花几个月多找些买家竞价,至少还能多卖一万两银子。”
“啰嗦什么,从小到大,大哥说的事就没有错的。我知道你在不服些什么,不就是觉得京城富庶青州穷吗,但定了的事就是定了,你要是实在不乐意就自己回京城吧。”沈明则不耐烦地说。
沈明则说话毫不留情,周氏的脸面有些挂不住,她捂脸哭了起来:“沈明则,你没有良心,我给你生儿育女,你这么说我。当年,我是尚书府的小姐,你不过是个小小员外郎的儿子……”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是二品大员沈正则的弟弟,淑妃沈舒的哥哥,你呢,你们周家呢。我念着知仁、知礼和兰瑾的份上给你几分颜面,你再整天像个怨妇一样哭哭啼啼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后,沈明则走下马车到柳姨娘那边去了。
周氏抱住身边的乳母,哭诉道:“奶娘,你说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乳母许嬷嬷安慰:“姑娘说得哪里话,那狐媚子不过一时的风光,女人的前半生看男人,后半生可要看子女了。知仁少爷去岁刚中了举,知义少爷呢,比知仁少爷小一岁现在连个秀才都没考出来,可见是个没出息的。兰瑜小姐更是,整日贪玩,哪有咱二小姐端庄娴雅?有这么好的一双儿女,姑娘的福气还在后边呢。”
另一个马车里,柳氏抱着九岁的沈知信指挥沈兰瑜给钟老夫人做抹额。
柳氏轻嗔:“你看看,又绣歪了,这样的针线还说要送给老夫人呢?”
沈兰瑜面露委屈,抱着沈明则的胳膊撒娇:“爹爹,你看姨娘天天笑我。”
沈明则拿过沈兰瑜绣了一半的抹额,纵容说:“也不错嘛。”
“爹爹,我都六年没见过祖母了,你说她还记得我吗?”
“你是她亲孙女,怎么会不记得?”
“祖母在京城的时候最喜欢兰瑛姐姐,然后是兰瑾姐姐,不喜欢我。”
“那爹爹多喜欢我们小阿瑜一些。”沈明则安慰。
“爹爹你最好了。”
沈府,钟老夫人学完该学的剑招后,拉着沈兰瑛喝茶。
“祖母学得怎么样?”钟老夫人问。
“很快,祖母很聪明,祖母要是男人,恐怕能考个状元。”
“我小时候你太祖父也这么说,他说,阿宁,你要是男孩子我就把我一生的学识都交给你,让你去考状元。你太祖父叫钟逸怀,是江南有名的才子,你祖父还是他的学生呢。”
“那祖父是祖母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