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欢昂扬着脑袋，绘声绘色说起自己的“美救英雄”：邻家少年被坏人欺负，浑身是伤，她作为正义化身从天而降，慷慨解囊，赶跑坏人，成功帮对方渡过难关。
英勇无畏，聪明勇敢！
秦淮垂眼听着，嘴角挂着清浅的笑，好像在附和她的自吹自擂。
他也不戳穿她话里的加工成分，只是在心里还原了故事的本来面目：她邻居被混混勒索了，找到她这个冤大头借钱，还不止一次。
有一次混混找到学校附近，柳清欢报了警，以为故事走向了光明又正义的完美结局。
柳清欢摇头晃脑地在秦淮耳边絮絮叨叨，自认为已经是个成熟的小英雄了，试图教他做事：“你遇到这种事情，直接给钱。钱我可以攒，不要紧的，后面我们从长计议，去找警察叔叔，挨揍好痛的。”
语气轻松又自在，仿佛是个行家。
只是这刻意伪装出的成熟稳重跟她的外形和嗓音完全不符，像是有一种小孩偷学大人的违和。
她长了一张包子脸，眼睛乌黑圆润，水灵灵的，脸上挂着婴儿肥，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小酒窝。
她刚刚小学毕业，还在看善恶有报的童话故事和动画片，却总想着当个大人，经常学一下大人的话，机场学的那些粉丝接机发言大抵在她眼里也是很酷的事情。
只是她确实又不懂，眼神分外清澈地学着那些话语和动作，还热切的要一个表扬。
实在忍不住，秦淮噗嗤笑出声来，向来冷淡的眉眼染上温和的笑意，整个人像是脱了外边儿的那层冰，鲜活又耀眼。
柳清欢觉得很稀奇，直勾勾盯着他看，眼睛跟着他笑，弯成一泉月牙。
秦淮沉吟一声，说：“想到一件开心的事情。”
“什么事情啊？”柳清欢眨巴着眼睛，很是好奇。
对上她满是信任的眼神，秦淮开玩笑的心思沉寂下去，支着脑袋想了一阵，漫不经心地回答，“在外面比赛时候拿了第一名。”
柳清欢闻言立刻抬头鼓起掌来，比自己拿了第一还激动，“秦淮好厉害！好棒！”
他含着笑，戳了一下柳清欢的额头，对她的热烈鼓掌有些无奈，微不可查叹了口气。
她分明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在玩赛车，滑雪，时刻在挑战危险的边际线，只会眼巴巴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然后在他消失的时间里又认识一群新伙伴。
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说是去国外上培训班，她也没有半点怀疑。
起了逗弄的想法，秦淮望着柳清欢，带着玩笑的语气问她，“我要是说，我是数学比赛拿了第一，你信不信？”
分明她知道，他数学最差劲。
无数次柳清欢来秦淮家里做客，都听到过他父亲对他成绩的抱怨，说他纨绔，不成大气，年纪轻轻荒废在没用的东西上。
秦淮从没有悔改过，每次都是懒懒应声，无所谓的倦怠慵懒模样跟秦父的板着脸怒其不争成鲜明对比。
被说再多次，秦淮也没有听进去过。
只是被说烦了，就随口堵死话题，“反正我的人生归根到底是继承家业，这些学不学都是走过场，会做生意就行。”
末了，他微微扬起头，看着对他处处不满的父亲，轻淡的语气里满是挑衅，“要是我去发展优良爱好，献身科学，放弃继承家业，您会同意吗？”
然后话题以沉默结束。
震天响的摔门声替转身离去的父亲做出了回答：不会，从出生开始，秦淮的路已经定好了，不会有其他的选择。
他学什么，玩什么，都不重要，等他成年，就要去承担责任，在堆满文件的办公室成长为庞大家业的掌控者就够了，不容有失。
他对课本和考试的不上心摆在明面上，人人皆知。
数学比赛考第一这种事情，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他才不会挖空了心思钻研那些东西，然后学习应试套路，只为了一个别人规定的分数。
如果有一天他考了一个数学第一，大概所有人第一反应是作弊。
正想说一句“算了，跟你开玩笑的。”
柳清欢已经点了头，很是认真地说，“会啊，秦淮很聪明，当然可以拿数学第一。”
秦淮愣了下，也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觉，只是捏了捏柳清欢的脸，在心里说了一句：小傻子。
天真无知，说什么都信的小傻子。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问了一大堆她的寒假生活，还有那场“美救英雄”的后续。
柳清欢一一答了，把这段时间她的生活事无巨细告诉了他，连巷子口李奶奶家的小黄狗生了多少只崽都包括在内。
至于那场“美救英雄”，虽然已经圆满解决，但是邻居苏正阳实在没钱吃饭，所以还在问柳清欢借钱，但是说好了，后天在公园，苏正阳会把钱都还给她。
柳清欢说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