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公子日后还会再来，到时候我再问他。”江稚梧叮嘱祝玉山，“祝公子就当今日这事没发生过，我不想他为我的事多虑。”
祝玉山面上应了，心里却犯嘀咕，一开始他明明看着许老爷对江姑娘的事十分上心，但这会儿又觉得两人其实甚为生分。
另一边北庭王府内，祝玉山找不到的危亦安正在此处，厅内地上有一滩不明水渍和瓷盏碎片，就在一个时辰前这片地儿还是好的，他坐在客厅喝着茶正与许翎说话。
只是话说到一半却见阮奚闯了进来。
“你与她合起来耍我对吗？”
阮奚直冲许翎而去，抓起他的杯盏砸到地上，“今儿个的雅集你不肯和我去，是不是因为一早就知道那个江小五也会去，如此便不会叫她碰见你我，她也好自己出风头！”
她气腾腾的架势好似捉拿钦犯，指着许翎的鼻子就要开堂会审。
刘管事吓一跳，冲上来拦着阮奚，“郡主有话好好说，可别气坏了自个儿。”
阮奚打开他的手，“刘管事，你是不是也一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我，只等着看我笑话！”
“这这…”刘管事叫屈，“老奴都还没听明白，郡主所谓何事啊？”
危亦安眼睛一转，品出味儿来，“郡主外头遇着小五妹妹了？”
阮奚猛然看向他，“好啊，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一伙的！还妹妹，我呸！”
危亦安护紧自己的茶盏，防着阮奚一个箭步也给他砸了，只分出一根手指暗中戳向许翎的方向，“我只帮他一伙做事，从来不和他一伙拈花惹草，郡主可要明察。”
“有什么分别，”
阮奚吸了吸鼻子，极委屈又极恼地偏过头，“到头来只有我蒙在鼓里，还傻乎乎地与那姓江的说知心话。”
说着又气狠了，眼泪断线珠子一样砸落，泪眼婆娑间却见面前递过来一张雪白的帕子，顺着其后那条舒展的手臂看过去，许翎正凝望着她，目光冷静。
“先擦擦脸。”
许翎道。
阮奚半情不愿地接过帕子，擦脸到一半儿又不甘心地咬牙道：“我这脸都丢到皇城脚下了！”
王府的马车撞树的事儿早有好事者传到府上，许翎与危亦安都是知道的。
许翎：“不会有人敢说你的闲话，我会打点好。”
“翎哥哥……”阮奚鼻子猛地一酸，满肚子的窝火化成委屈，恨不得要扑倒许翎身上好好痛哭一场，不过她也只是想想，却不敢真的如此，只抽着鼻翼瓮声瓮气道：“我不与你闹了，你也别再欺负我了好不好，让我留在京城过完年，年后我们一起回北庭去。”
危亦安挑眉，“年后？那不成，我车马人手都准备好明天上路了，这一改日子，岂不是让我白忙一通。”
阮奚狠狠瞪危亦安一眼，又可怜巴巴望着许翎。
“阮奚，我说过的话不会变。”
许翎垂眸，尽最大程度温和了语气，只是听起来还是有些疏淡的平静，“你明日启程回北庭，危亦安会另走一条暗道带人护送你，等你们到了白狄，危亦安会带上我的书信找阮平嵋，白狄下任首领的位子一定会留在你手上。”
“你哄我也编像样些，”阮奚眼带泪花地嗔怪，“我下头还有几个弟弟，我来做首领，他们不得扒皮把我吃了，只怕你把我诓回北庭，便再不管我的死活。”
“自你认识我起，我答应你的事可有做不到的？”
“那倒是不曾。”
阮奚停了抽泣，开始有些把许翎的话当真了，“白狄牧民中确实有不少女子掌家的，祖上也出过女首领，但是总归那是家中无男儿血脉时的不得已之选，我从未想过要和弟弟们去争，也争不过他们。”
“那是因为没有人支持你，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可以推你上位，让阮平嵋先给你些事练手，我相信以你的性子，不会比你的弟弟们做的差。”
许翎悠悠道：“阮奚，你其实并不喜欢我，你只是喜欢我手上的权力，如此你才能感到安全，假设我是一个没有任何权势地位的白狄牧民，你还会哭闹着要嫁给我吗？”
阮奚脱口而出：“那自然也会……”只是声音远不如之前笃定。
许翎嘴角微勾，知道阮奚只是在嘴硬，他起身捡起一块儿碎瓷片置于阮奚掌心，瓷片摔碎的弧状边缘如同一把弯刀。
许翎看着她，“现在我把这权力直接送到你手上，你不必看阮平嵋和那个回鹘女人的脸色，也不用费力讨好我。”
他声音仿佛有魔力：“你若是想要这样恣意的日子，就明日和危亦安一同启程。”
屋内静可闻针，阮奚咬着下唇想了良久。
“为什么选我？”
她忽地问。
许翎：“你做事临机立断，又与我少时相熟，此等重要的位置，我自然选你。”
阮奚撇撇嘴：“不过是拿捏我惯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