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一争!我看许老爷是喜欢妹妹的!”
江稚梧帷幔下的脸腾一下红透了,慌忙伸手去捂高彤的嘴,“瞎说,许公子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她若喜欢就给她,没什么好争抢的。”
高彤可不信,“不喜欢?不喜欢会大费周章帮妹妹在京中打造名声?姐姐是过来人,也有过心潮澎湃又羞于示人的时候,妹妹你就莫要诓我了。”
江稚梧竟不知道高彤私下里是这么看她与许翎的,“当真没有的事。”
她想了想,觉得这不光事关自己的名声,也关乎着许翎与那位小姐的名声,认真又道了一遍:“他是他,我是我,我与他不是一路人,只是暂时碰到了一起,互相帮对方一个忙,忙完了,我就走了。”
高彤也没想到她一个猜测能激出江稚梧真么多话来,更没想到江稚梧与许翎竟是这种关系,忍不住为她抱不平,“要是如此,那泼皮更不该找到姑娘这里作威作福,真的是!家里醋缸翻了来这现眼!”
“好啦,”江稚梧拉拉高彤衣袖,拍拍她脊背转移话题,“等会儿高姐姐也给我选块儿好料子好不好,我想给自己打个新的香包。”
高彤懂了她不想说这事儿,也就不再提了,只跟她讨论想要个什么颜色花纹的布面。
隔日,许翎来到祝宅时,江稚梧正在屋里与高彤一人手里一个绷子打样绣花。
见许翎进来,江稚梧与高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起昨日那事儿。
江稚梧对高彤暗暗摇头,高彤收到她眼中信号,只拿过二人手中绷子收到箩筐,欠身走了。
屋里剩许翎与江稚梧二人。
许翎开门见山,拿出雅集请柬搁在桌上。
江稚梧打开信封看了一眼,又原样收好,“知道了。”
许翎睇了她一眼,“有把握?”
江稚梧吃了一口茶,压掉许翎从外头带进来的那点儿寒气,慢慢道:“自然,早年读书还算勤勉,跟着白娘又学了不少,雅集也有经验,没什么难的。”
许翎皱起眉毛,从江稚梧的话中听出些和平时不一样的味道,有种悻悻的锐气。
江稚梧杏眼乜斜,回看许翎,“公子不信?”
“没有。”
许翎嘴角噙着点笑,“是我多虑了,还专门备了一些可能用上的诗文。”说着另掏出一张折了三折的生宣,抬手递到江稚梧眼下,“到时候会有人往这纸上所写的方向去引,看不看随你。”
墨迹透过纸背仍飘逸不减,压在上头轻捏的手指修长如玉,袖口微敞开,腕线随小臂向内里幽幽延伸,消失在雪白的中衣袖内,清淡香味从中逸散。
江稚梧皱了皱鼻子,还是收下了。
不知怎的,她想起早前中秋夜晚,她曾问许翎是否有心悦之人,许翎并未答她。
许是昨天那事儿又把这道疑问挑了起来,让她既想知道真相,又不敢知道真相。
“想问什么,可以直说。”
许翎眉头轻蹙,因为她的欲言又止有种莫名焦躁。
觉察到他口气中微微的不耐烦,江稚梧又不想知道了,怪没意思的。
她寻了个别的问:“许公子,你不会骗我吧。”
许翎心跳乱了一拍,“什么?”
江稚梧眨眨眼睛,“就是我为你杀了秦桑海,你帮我杀了北庭王。”
许翎想了想,定定道:“我会帮你报仇。”过会儿又补了一句,“你若怕了,也可以现在放弃。”
会补这句完全是出于之前刘管事说的那些话,他虽觉得没有必要,不过也知道自己有时间不能理解常人的感情,所以才尝试给了她一个选择。
不过他想她不会拒绝。
果然,江稚梧笑笑,恬淡而坚定,“只要公子不是骗我,我便不怕。”
待许翎从屋中出来,高彤还等候在门口。
许翎朝她点头示意,没有要多言的意思。
高彤欠身微笑回去,也不敢随意和许翎搭话,只在他打她面前过时吸了吸鼻子,低声自语道:“当真有股甜香。”
许翎顿住,回身问她:“什么甜香?”
“啊?我,我随口一说,没什么……”高彤暗啐许老爷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这耳力!
许翎岂是能被轻易搪塞的,他无声垂睨着高彤。
高彤哪里经得住他这煞神般的气场,支吾半晌。
许翎对旁人可没对江稚梧的那种好耐心,肃声道:“但说无妨。”
高彤瞥许翎一眼,见他是真想知道,这才清了清嗓子,幽幽道:“许老爷看着一本正经,竟也缠身这种风流韵事。”
许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