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梧冒出一个念头。
“等等!”
密室内的目光一起看向她。
江稚梧斟酌道:“我想……我有个法子,就是不确定能不能成。”
“嘁”
段不厌嗤了一声,“你能做成什么事。”
“好了。”
许翎声音带了冷:“你不是也没成吗。”
段不厌被噎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狠狠咬牙切齿了一番,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梗着脖子问:“还有什么法子?你说,我去做。”
江稚梧不想和段不厌对视,便看着许翎,“弄些冰块儿放到段不明身下,再把这药师的肚子划开,放在段不明身边,一边儿是冰冷的‘残羹’,一边是热血淋漓的鲜活内脏,说不定,那腹虫会自己爬出来,到药师肚子里找吃的。”
腹虫是南方的毒虫,喜热忌寒,而且据她所知,一般生啖活肉的生灵基本都不会碰死人肉,把段不明的身子冰冷一些,除了让腹虫过得不舒服,说不定还能让腹虫以为他已经死了,从而放弃进食。
对于医理,她只懂些日常头痛脑热的小病的治疗,解毒这事儿她是不行的,但是趋利避害是生灵天性,她想,或许能有用。
许翎和段不厌一时没有说话,都在细细思考江稚梧所说的可行性,反而是一直听之任之的药师这会儿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发出不成字句的声音。
江稚梧这才看到,他五官已经被磋磨到模糊,可怖的肉糜不断抽动,失去了唇周,牙齿裸露着,无意识的张开,呻|吟,血水与碎肉掉下进去,舌头无力的向外顶,却没有力气吐干净,不得不咽下自己的脸肉。
估计都是段不厌折磨他时做下的。
胃部又一次翻涌起恶心,她赶紧背过身不断抚摸心口。
段不厌瞧见江稚梧不能承受的模样,冷哼一声,却终于没有再出口讽刺。
“可以试试看。”
许翎从刑架上摸出一把带弯钩的匕首,抛给段不厌,“把人带去澄心堂。”
——
段不厌动作很快,一马当先连人带凳抗去了澄心堂。
刘管事匆匆往地库去找夏日里剩余的冰。
只剩江稚梧和许翎在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
江稚梧知道以许翎的脚程,他大可以跟段不厌一起。
她有些莫名的不自在,“许公子要不要也先过去看看,不必陪着我。”
许翎没有应她,转移话题问道:“那只狸奴如何了?”
江稚梧一顿,低下头:“都按照公子说的做了。”
许翎:“尸身呢,可要处理?”
江稚梧:“已经埋在了西苑的后院荒地中。”
许翎不疑有他,他没设想过江稚梧敢违逆他,何况那不过是一个畜生,畜生都不敢杀,又何谈去杀一国太尉。
他头一回有些赞许看向江稚梧,江稚梧心虚着受下了。
二人一路行到澄心堂时,段不厌正灵巧转着匕首,要一把插进药师肚子里。
他余光瞥见江稚梧,把刀伸了过去:“喂,你来,如何。”
许翎并未阻止,一起看向她。
江稚梧缩了缩脖子,单是面对那张不成人形的脸已经耗费她全部力气了,她哪里下得了手。
段不厌也没指望江稚梧会接,他转身,手腕一甩,抽刀向药师而去,却在下一刻被许翎一把抓住。
许翎取过匕首横在江稚梧面前。
“你来。”
目光期许。
江稚梧只得接下,走到药师跟前。
药师被捆得很紧,只有几根鹰勾似的手指能面前挣扎,药师越抗拒,段不厌越觉得江稚梧的法子可行,他焦急催促:“快动手啊。”
江稚梧却迟迟不敢。
“等刘管事把冰送过来,不然白白划开了晾着。”
她如此说,渴望拖延时间。
关乎段不明性命的事刘管事不敢有丝毫怠慢,很快也来到澄心堂。
段不厌盯着刘管事把冰铺好在段不明身下,再次催促江稚梧。
危亦安等人这会儿也围了过来,其中,花鸩也觉得江稚梧说的是有道理的,恨不得自己就上手给这个药师开膛破肚。
江稚梧拖无可拖,半蹲在药师身前,双手紧握匕首,颤抖着悬停在上面。
血腥气,汗臭味,甚至还有隐隐的尿骚味,江稚梧屏紧了呼吸,指尖发麻,本能想逃开这个让人不适的场景。
突然,一阵清竹幽香驱散污浊之气,笼在她身上。
她立刻如溺水的人得到氧气般贪婪的呼吸着。
一只修长的手恰好捉在她的手上,带着她稳稳向下刺去。
“不可太深,会划破内脏;也不能太浅,没划开皮肉反而贱自己一身血。”
她听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