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乐言愿意留下自己,方世宏满口答应着,说愿意一辈子打工还债,还狗腿似地帮苏乐言倒了杯水,叫她不要生气。
骂了半晌,苏乐言也觉得口渴,接了方世宏递来的水,喝了两口才消了气。
气是消了,可该问的还是得问清楚。
”你不是欠了二十两银子吗?怎么才一个月就成了一百两,你是不是又去赌博了?“
若他敢再去赌博,她必断他一只手。吃喝嫖赌就是个无底洞,沾上哪一样都不成,方世宏得这个毛病必须改。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方世宏这才将自己这一个月的遭遇慢慢说出。
原来,那日他从家里跑出去后就被王老五几个抓住了。因为他没钱还债,几个人商量后决定把他卖到黑窑换钱抵债。
就这样,方世宏又流落到了黑窑做苦工,那黑窑的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没日没夜的工作不说,还不给饭吃,再加上那个地方环境太差,时间长了他就得上了严重的疟疾。
拉肚子拉的他整个人都虚脱了,那些人怕他死在里头脏了窑里的空气,便把他丢到了野外。
没想到方世宏命大,在野外睡了一夜竟活过来了。
睁开眼得第一件事就是逃,他没命的跑,终于逃回了家。
可他又活过来的事还是被黑窑的人发现了,他们顺着踪迹找到了安坪村。这些人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主,他们花了二十两买了方世宏,钱还没挣回来呢,怎么会轻易放他离开?
看着瘦骨嶙峋的方世宏,苏乐言相信他这次是糟了大罪,只希望以后的他能改过自新好好做人,担起自己的责任。
这夜,方世宏带着狗娃睡到了东屋,过了一个多月心惊胆战的日子,今天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躺在软和温暖的棉被里,才肯承认这个女人的厉害。
”狗娃,后娘对你们好不好?“
躺着躺着他又想起了躺在身边的儿子,这两年他过的浑浑噩噩,从来都不知道关心两个孩子,今天看儿子为他求情,才觉出愧疚来。
”娘待我们很好,给我们肉吃,给我们新棉袄穿。“狗娃想到了苏乐言今天的话,她要离开这个家。当时,他害怕急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爹不要回来就好了。
”爹,娘他真的很好,以后您就不要再赌博了吧。“
狗娃不想娘离开,又舍不得爹,想着爹若能改掉不好的毛病,娘以后就不会走了吧。
狗娃等不来爹的回话,却听到了他的呼噜声,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
天光微亮,苏乐言早早的起了床。她出了堂屋来到了兔子棚,这些天小兔子都是由惟远照顾的,也不知道喂成啥样了。
看着窝里一堆干草丝毫未动得样子,心里一阵纳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放的草料兔子都不吃了呢?
她抓起草料看了看,这草料就是干了的红薯枝叶,没什么问题。
本想喊两声把里面的兔子叫出来,想了想又闭嘴了,依着兔子的生产日期算,这两日该是它生产的时候了。她若盲目出声吓到了大兔子,它定会将洞里的小兔子咬死。
苏乐言不说话,又猫着腰躲在兔棚外观察。
等了片刻,才看到母兔子拖着疲惫的身子出来找水喝。
一看大兔子的肚子扁了,猜测它一定是下崽了。
想着兔子生产完,应该十分疲惫,她连忙进门去倒了一碗温盐水。
大兔子着急的吮吸着苏乐言放到嘴边的盐水,有了盐水,补充了体力它才有力气哺育小兔子。
母兔生了小兔子,身体极为虚弱,它需要吃到有营养的草料,况且它还要喂养小兔,更加需要补充营养。
她皱着眉头,发起了愁,她也不会搞养殖,这生育后的兔子该如何照料,一点头绪也没有。
对了,罗猎户家养牛,他应该有养殖的经验,还是去找他问问吧。
自那天荣宝来了一趟,苏乐言就再没见到罗家的人了,听说荣宝娘救过来了,她还没去看望过呢。苏乐言又从米缸里挖了一碗白米,准备提到罗猎户家去。
猎户家住在村里头,村里的人又起的早。
苏乐言这一路没少被人拦下询问方世宏的消息。
她也不知道这些人存的什么心,可能是好心,也可能是寻乐子。
但她都认真回答了,告诉大家方世宏回来了,此时正在家里养病。
大家看苏乐言一如往常的神情,怎么看她都不像能有一百两银子的样子。等她走远了的,大家又围到一起讨论,这女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弄到了一百两银子。
很快,苏乐言就到了罗猎户家。院里已经飘起了淡淡青烟,整座院子也打扫的极为干净,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猎户大哥在吗?”
苏乐言冲着屋里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