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到下午,苏乐言才有时间去田里布置陷阱。
小的时候,她跟着奶奶住在乡下。一到冬天,邻居家的哥哥就会做陷阱抓野兔,逮小鸟。
天天跟着那些大孩子玩,这些东西早就看会了。
她找了很多的树枝,又从家里找了两块破布,再将它撕成布条。
天黑前,终于做好了准备工作。
苏乐言忙不迭的往五里坡跑去。
这一路,她都在幻想着吃大餐。
很快就到了五里坡,她在山坡上慢慢的寻起了野兔的印记,记得邻居哥哥说过“野兔喜欢藏在草坡的高处”。
到了高处,苏乐言又开始仔细查看杂草堆里是否有野兔的粪便、爪印。
寻摸良久,终于发现了几个可疑的洞。
兔子狡猾,通常会准备好几个藏身的地方。
为了一击必中,苏乐言准备在可疑之处全都布下陷阱。
先是找了一些任性较好的、较长的木棍将它固定在地面上,再把布条绑在木棍上。接着在合适的位置埋下两根树杈样的树枝,再找一个短些的木棍放置固定好的两个树杈中间。
最后将布条绑成一个活结,固定在一根短木棍上将它放置与树枝搭成的斜面上,只要野兔踩上这个绳结,便可活捉。
若是再放些青草,青菜之类的,成功率会更高。
只是现在家里并无这些东西,只能放几粒花生,希望有用。
陷阱安置好后,已是月上柳梢头。
苏乐言衬着清冷的月光,拖着疲惫的身子准备回家。
月光下,隐隐看到两个人影相互依偎着守在门口。
她知道那是狗娃和妞妞。
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父亲又是那样一个人,两个孩子心思敏感,生怕后娘厌弃了自己,悄悄的走了。
“怎么都出来了,快进屋去。”
苏乐言拉着妞妞的手,推着狗娃的后背,让两个孩子赶快进屋。
看着昏暗而又冰冷的屋子,苏乐言只觉心中一阵悲凉,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狗娃,你知道哪里有干的稻草吗?”
狗娃点点头,想知道她要稻草干什么,但苏乐言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便也不问了。
“妞妞,你乖乖在家待着,娘和哥哥出去一趟。”
苏乐言想起夜间的寒冷,不觉打了一个冷战,她是最怕冷的,可这里没有其他取暖的东西,只能找些干燥的稻草铺到床上,希望能减轻寒意。
她跟着狗娃左拐右拐,鬼鬼祟祟的到了一处,只见一户人家门口还有几堆稻草没有用完。
“这,这是谁家的?”
苏乐言才来,对村里还不是很了解。
“这是虎子家的,爹说了,虎子家欠我们家的钱,拿他们家的东西是应该的。”
狗娃学着方世宏的语气答道。
苏乐言一阵无语。她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为了平安过冬,只能违背本心抱了一大把稻草回家去了。
到了家,又忙着扯了炕上那一堆腐朽的杂草,才将手里的稻草重新铺好,一股淡淡的稻香又勾起了娘仨肚里的饿虫。
苏乐言决定先填饱肚子再来收拾床铺,便招呼妞妞去了厨房。
却见狗娃已经点燃了火石,正往锅里倒花生和黄豆,准备做晚饭。
狗娃看着浅笑嫣然的后娘,讪讪问道““你,你看,锅里加这么多的水可以吗?”
看到狗娃的改变,苏乐言深感欣慰,总算是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少了,再加点。”
……
方家有三间小屋,主屋这边搭了炕,是方世宏夫妇住的,自方世宏离开后,一直是狗娃带着妞妞睡。
苏乐言看着半大的小伙子,暗道:该分房睡了。
“狗娃,等下我把东屋收拾收拾,以后你就到东屋住。”
苏乐言忙着铺稻草,根本没注意到狗娃的不对劲,他一双眼睛噙着泪,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妞妞则坐在一边,不再玩耍稻草了,她憋着小嘴问道:“哥哥不叫娘,娘是不是不要哥哥了?”
苏乐言回头看了狗娃快要急哭的表情,才意识到这两个孩子先是失去了娘,又失去了爹,应该没有安全感,以后说话得加点小心了。
“哥哥大了,是个男子汉了,不能再跟我们睡一个屋了。”笑着说完,又扭头对狗娃道,“男子汉,没意见吧?”
狗娃木木的摇了摇头,表示没意见,只要后娘还要他,让他住哪儿都行。
刚铺好的床透出一股淡淡的稻草香还混着一丝阳光的暖意,妞妞开心的直打滚,嘴里一直喊着,“真暖和!”
苏乐言也不管她,由着她在炕上滚。
因为她的心思早就被田里的野兔勾走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