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看江芸的眼神一凛,转而夸赞道:“姑娘眉眼明净,花容月貌,一看就是仙人之姿。老道我虽有匡扶救世之心,但奈何没有那匡扶救世之技,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阿浮望着眼前夸江芸的人,目光带着审视。
“我们白日不替天行道了吗?带来的是什么?全城追捕?”
道长对着阿浮微微一笑,道:“既已入局,何不顺便趟一趟这浑水?”
江芸此时摇了摇头:“不干,我们在这人生地不熟,刚进城就惹了众怒,何必自讨苦吃。 ”
“那阿蒻姑娘你们准备如何处置?若是放她回家,大祭司肯定会再次派人绑她行祭祀礼的。”道长故意问道。
江芸右手暗自唤出缚灵,猛地站起身,玉箫抵在他脖颈处,冷声道:“你那时也在场?你到底是何人?”
“姑娘息怒,姑娘息怒。”
“小的就只是一个靠算命寻活的道士,当时姑娘闹出那样大的动静,小的身在晖阳城想不知道也难啊。”
“哎呦——”
阿浮伸手将他翘角的假胡须摘了下来。
“你这道士也不真诚啊!有人信吗?”
“您二位我刚一叫不也来了?”他反驳道。
士可杀,本领不可辱。
他算命可是很准的。
他转头看向江芸:“姑娘莫慌,小的愿祝您一臂之力。”
“您看那些人都在抓您,我可是还上赶着为您解燃眉之急,心中一片赤诚只为晖阳百姓啊。”他说的很是大义凛然。
江芸轻笑一声,将缚灵收回,重新坐了回去。
“怎么?晖阳的事你一个御灵师还搞不定?”
祝洺立马舔起笑意:“这不势单力薄嘛?”
“在下祝洺,一位刚云游至晖阳一月有余的小道士,平日里靠算命卜卦为生。”他正襟危坐道。
江芸眼神睨着他,“说吧,为何非得是我?”
“这不缘分嘛?且不说姑娘一身移行术使得炉火纯青,身为御灵师,当然得惩恶扬善不是?”
“还有您这法器看着也不像是寻常之物。”
他说完眼神瞄了下江芸手腕的地方,只见那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戴了一个莹白的镯子,质地像玉,一看就是方才那玉箫所化。
江芸垂眸顺着他的眼神瞥了过去,勾唇一笑。
“所以呢?就让我来当出头鸟?”
祝洺连忙否认:“您这说的什么话?是惩恶扬善。”
“倘若我们真的揪出那是水怪而并非水神,那可是解救那么多的无辜童女啊!造福一方水土那可是天大的功德。”
江芸问:“你为何如此笃定那是水怪而并非水神?你还知道些什么?”
祝洺轻笑出声,但笑意却不达眼底,“就像旁边这位小兄弟说的,神大都是怜爱世人,大爱苍生,我可不相信这世上有哪位神需要人命来供奉。”
他突然敛了笑意认真道:“我先前打听过,晖阳祭祀之前是不需要童女来献祭的。直到三年前,大祭司说受了水神的旨意,除了每年的基础供奉外,还要追加两名童女,送去给他做新娘。”
“时至今日,新娘已献祭了六位,下落不知所踪。”
祝洺说完目光注视着对面两人的神情。
江芸凝眸思索,没有言语。
阿浮这时开口:“所以你怀疑是水怪作祟,想让我们查清此事?”
祝洺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以他一人之力做起来是很难的,但是加上眼前的这两位,尚且可以一搏。
他云游一年,去过很多地方,遇到过很多事,但是从没见过如晖阳祭祀这般。他有些好奇,忍不住想要探索其中的真相。
阿浮侧脸看向江芸,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既然你怀疑,那就自己去查,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做,爱莫能助,告辞。”
江芸说完站起身来,拉起阿浮就走。
祝洺望着二人的背影,喊道:“二位考虑一下啊,我会一直在这等你们的。”
阿浮望着一直牵着他的江芸,“你觉得他在骗我们?”
“骗没骗我们回去问下沈蒻就知道了。”
是夜,黑沉沉的笼罩着大地,周围静悄悄的,月光垂泻树梢,落下细碎的黑影,原本偏僻的城西巷在黑夜的衬托下更显孤寂。
在城西巷的尽头,有一间破败的屋子,看起来荒废已久,她们此时就躲在这里。
屋檐上的瓦片已经破败不堪,风一吹就会簌簌作响。屋子里到处是灰尘和破旧的蜘蛛网,四处都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沈蒻揽着已经睡去的沈柔偎在房间一角。
这时门檐突然晃动起来,发出吱呀的声响,沈蒻猛地朝那处望去。
只见江芸和阿浮先后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