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医术的时候,乐怡给他们请的老师是医圣杜种,杜种在大宛城开有医馆,日常很是繁忙,并没有多少时间看管他们。但一旦过问起他们的课业,却又十分的严格。他们需要背熟垒起来高到天际的医典;需要爬到高高的山上,在最陡峭的悬崖上采摘草药;需要背着厚厚的医箱,在杜种给病人看病时,帮忙打下手。
有些草药,杜仲要求他们亲自种植,自己开垦土地,撒下种子,浇水、施肥、除草,等药草长到成熟,再采摘下来,晒干后,根据需要磨成粉末,或切成小块。
正午的太阳很是毒辣,和庆已经是汗流浃背,手心被磨出了水泡:“长平哥哥,乐怡娘娘那么喜欢种地,我还以为种地很好玩呢,原来这么辛苦。”
长平取了一些治疗手伤的药膏,轻柔地抹到如意手上:“母后倒是喜欢种地。不过母后种地,是找个凉阴地坐着喝茶,看我父王在地里干活。和庆,你休息一下,剩下的我来帮你干。”
长平帮如意将地翻耕一遍后,又开始把前几天收割下来的黄芪用刀细细的切成小片,杜仲让他们每人切满一大箩筐的黄芪,天黑之前送到医馆。和庆休息了一会,感觉不太累了,凑过来帮长平一起切割,天快黑了,两个人才将两箩筐的黄芪处理好,只觉得腰酸背疼。长平扶着和庆找了块石头,坐下来休息,看看其他人,也基本都已经处理好,等着恒吉检查过后,就可以装车给老师送过去了。
贤淑早已经完成了工作,坐在一边,对着贤珍冷嘲热讽:“你看你慢的,乌龟爬都要比你快呢!”
恒吉将每人加工的黄芪从外面拿了一些,检查无误后,开始一筐筐的往车上搬。
“恒吉,没有问题,我就走了啊”说完贤淑径自离去了。剩下的几个人帮恒吉继续往马车上搬黄芪。贤珍去搬贤淑的筐子时,感觉有些轻,她用灵力探查了一下,筐子里面原本满满的黄芪竟直接坍陷了下去,还剩下一半。
“贤淑竟然造假!”贤珍气得跳脚。众人围过来一看,知是贤淑用灵力将半筐黄芩伪装成了一筐,却也无法,只能一起将剩余的补齐了。贤淑本想着只要等箩筐搬到车上,和其他人的混在一起,即使被发现了,也无人知道是她做的,没想到却被贤珍提前识破,事后贤淑被罚切了两筐的黄芪,从此开始忌恨贤珍。
如意想着想着,一会微笑,一会蹙眉。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走过来,歪着脑袋看了如意一会,见如意没有发觉她,便开口问道:“大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姐姐想起了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得事情。”
“姐姐像我这么大的时候过得很开心吗?”
如意爱怜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
如意认认真真地想了三年,想的脑袋疼,也没有想出答案。海面有时候晴空万里,连一丝风都没有,远处只有挂着白帆的船只垂头丧气地缓慢地行使着。海鸟在天空中追逐盘旋,偶尔会扎到海水里面,叼一条鱼出来,几口吞下肚子。如意不知道这些船究竟要去哪,这些海鸟的家又在哪。
海水有时候会变成黑色,狂风骤起,掀起来的巨浪打在如意脚下的礁石上,碎成晶莹的泡沫。急匆匆往家赶的人,站在路上冲着如意大喊:“喂,姑娘,要来大暴雨了,你不要命了,快回家吧。”
如意应着,从礁石上爬起来,跑到路上,她茫然四顾,别人回的是家,可是她的家在哪里。有时她走的慢了,不等回到旅馆,雨水已经从天而降,将她淋个湿透,她不禁会想书阳和新月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偶尔会看见杨泽带着士兵从街上走过,她会远远的躲开,有时杨泽走着走着会在人群里停下来,似乎在找寻着什么,她不知道杨泽在找什么,但她会把自己隐藏的很好,不让他发现自己。
杨泽并不常去俞老板的酒肆吃饭,但他也并不禁止俞老板四处宣扬自己和他关系亲厚,偶有人来求证,杨泽不肯定也不否定,渐渐地整个亭山镇都传遍了俞老板和杨泽关系不一般。有杨泽罩着,俞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顺,回客来不断的扩张,成了亭山镇最大最豪华的酒肆。
如意花光了身上的最后一个银币,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背着一个小包袱,抱着旺财去了回客来酒楼。俞老板见了如意既吃惊,又高兴,忙迎了上来:“如意,你怎么到这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如意将包袱从肩上拿下来,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道:“我来了有段时日了,现在是身无分文,只能投奔你了。你这缺账房先生吗?我来给你打工。”
俞老板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如意,说道:“我倒真缺个算账的。只是亭山镇气候寒冷,若要在这长住,你的小身板能撑得住吗?”
“我中过紫木棉的毒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倒不怎么怕冷了。我学过医,却也不知道紫木棉还有这功效,也许是我小时候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终于起作用了。”
“你见过杨泽将军了吗?”
“还没有。我现在还不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