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霄峨要抵达义卖地点的时候,突然想起刚刚买的酸梅汤忘了拿。于是,匆匆返回茶饮店。
就在她刚迈入店门的时候,险些撞上从里面出来的一个少年。
云霄峨见对方蓬头垢面,手里拿着一杯酸梅汤,误以为是自己那杯。于是,一把夺过,当着少年的面喝了一大口。
她感觉有点不对,好像有点凉,但因为赶时间,也顾不上许多,便把剩下的汤汁一口气喝光。
少年瞪大了眼睛,像看着怪兽一样看着云霄峨。
云霄峨把喝剩的空杯,一把塞进少年手里,咄咄逼人地瞪了他一眼后,小跑着离开。
少年晃了晃空杯,里面的冰块发出碰撞的声音,不禁回头喝了一声:“老王,你们这片的女子都这么豪横吗?”
老板笑笑:“牛棂书院的女学子,又有几个不豪横?”
少年见杯底还剩有冰块,便一股脑倒进嘴里,“咯嘣咯嘣”一边嚼着,一边不停地盘算。
他本就因失了绘本而心中不快,而无端又被抢了茶饮,便越想越气,待咽下冰块,终于拿定了主意:找那小娘子,去寻一寻她的晦气。
想到这,撒腿便去追云霄峨。
老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柜台里拿出一杯酸梅汤,去撵少年:“诶,詹哥儿,等等,这是那姑娘的!”
须臾,拿着汤又摇头叹气地走了回来,很明显是没追上人。
刚刚发生的这一幕被柳无害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但认出了云霄峨就是那日出手救助龟妖的女子,并且用“南溟天眼”照见了对方的“真身”。
他忽觉得那少年也很有趣,便起身走向茶房老板,漫不经心地问:“老板,你和刚才那少年相识?”
老板见是个陌生人,便略有隐瞒地说:“也不是很熟。”
“老王,这是我朋友,你照实说,那少年是什么来头。”唐飙见柳无害起身,自己也走过来。
老板见是唐飙,满脸堆笑着说:“那少年叫金虫詹,家住北郊的‘剥蛊坊’,母亲早亡,家里只剩一个老爹,平时靠贩些绘本、杂货为生。”
“金虫詹?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怪。”唐飙沉吟着。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看来活该我柳无害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柳无害此时内心的喜悦犹如惊涛骇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
他似乎看到了左判官邢威那一脸的仰慕之色。
因为仅仅只是短短的一刻,他现在所掌握的信息量却是巨大无比。
当然,他对唐飙是有所保留的。
柳无害把唐飙拉到一边,强忍着内心的狂喜,表面上却是一副风平浪静之态:“唐都头,你说得对,这两起案件极有可能是妖邪作祟。”
唐飙大喜:“仙师莫非是要助末学一臂之力?”
柳无害点头。
唐飙急忙满脸肃容,一揖在地:“唐飙替汴京的百姓谢过仙师。”
“无须多礼,为天下苍生,本是我北院分内之事。”柳无害拍拍唐飙的肩膀,“而且,这案件的枢要就在眼前。”
唐飙闻言,望向柳无害。
柳无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唐飙,伸手指向写有“牛棂书院”的四字匾额。
唐飙目光闪动:“不错,举一纲而万目张,这里正是着手的关键。”
……
绝大多数人看来,牛棂书院组织义卖,不过就是一次普通的公益活动。
但这件事,在那些自命不凡的学子们眼里就不是那么简单。
因为这些人通常都有两个特点:一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二是做一件事至少要达成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目的。
于是,这义卖现场仿佛成了一个“秀场”。
在这里,我们能看到那些使尽浑身解数也要创造不凡业绩的学子;也能看到试图想通过展示才艺,来提升自身的影响力的场面。
平平常常的男学子多是出售古玩字画、文房四宝;女学子则是胭脂水粉、衣裙绣品。一些喜好猎奇的主,摆上自己喜爱的飞禽猫犬,蟋蟀斗虫;再有就是喜欢出风头的,自己擅长什么,就在现场直接开练。
岳书中和云霄峨则立起了一个字画摊。
写字、作画,当场售卖。
云霄娥研墨,岳书中执笔。
岳书中写好了一幅“到江送客棹,出岳润民田”的字,兀自拿起端详。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领着自己七八岁的儿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观看。
云霄峨忙问:“这位大哥,可是要买字?”
中年汉子笑呵呵地指着字问:“这上面说的是什么意思?”
岳书中答道:“此乃‘上善若水’之意。”
汉子和儿子对视一眼,露出不解的表情。
岳书中继续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