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你问问她……”
她的声音猛然停住,
“咦,怎么没看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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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琴骑着车到村口的时候又碰见了章零。
当时风太大,骑到村口时小侄子头上的帽子忽然被风吹跑,她正停了车打算回去捡帽子,一辆白色的电动车忽然驶到了旁边。
电动车上坐的就是章零,她拿着那顶小小的毛绒帽,问她,“你是不是要去捡这个?我刚刚看见它从这小孩的头顶上掉下来了,正好吹到我车把手上。”
“嗯,就是我们的。”王思琴客气地道了谢,又接过帽子重新给小侄子戴上。
期间,她注意到章零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往自己头顶上瞟了好几次。
她隐约觉得一些别扭,再抬头想说些什么时,章零却已经骑车走了。
她瞥了眼对方车踏板上露出来的那点黄色花瓣,她刚才已经看见那是一盆菊花。
她想,这人可真是奇怪,怎么每次见到她都是拿着个菊花。跟个护花使者似的。
王思琴骑着车回到家。
像以前一样,哥哥依旧没有把买烟的钱给她。
王思琴也没说什么,她绕过放置着烟灰缸的茶几,安静地回到了房间内。
这不是她原本的房间。
王家的房子是平房,只有一层三间卧室。原本除了母亲住的那间外,剩下的卧室刚好够兄妹俩一人一间。这么多年也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但自从小侄子渐渐长大,她又结了婚,原来属于她的房间便被拿给了小侄子住。
现在离婚后回娘家的她只能和母亲住在一起。
王思琴躺在自己并不喜欢但母亲非要铺着的那张床单上,默默地打开通讯软件。她想从最新动态里了解下好友这么多年来的生活情况。
但几乎什么也没有。蒋盼盼很少诉说自己的生活状况,就连最新动态都是在半年前。是一张和妹妹的合照,背景是某个著名的游乐园——那是王思琴一直都很想去的那个游乐园。
但门票太贵,她始终都舍不得那几百块钱。
曾经有个在乐园工作的老乡说那里缺人,不会跳舞或表演的话也能干清洁杂务,工资比厂里低一些,但好在时间安排相对自由。老乡问她要不要去,她本来想去的,却又忍不住在最后关头退缩了。
她明白那是因为自卑。
毕竟在她从电视剧看到的印象里,那座游乐园似乎总是光鲜亮丽的。而自己呢,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她甚至担心自己脚上的泥点或许会弄脏那里干净的街道。
她太胆怯了,像是丑陋的毛毛虫,不等别人责怪已经先一步将自己困在了黑乎乎的壳中。
或许她永远也等不到化茧成蝶的那一天。
蒋盼盼的消息发了过来,“明天出来逛街不?”她问。
王思琴犹豫着,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她和蒋盼盼已经六七年没见,比较陌生,她担心自己和她一起逛街时会因为找不到话说而很尴尬。
母亲恰好在这时走进了房间,说,“琴琴,你明天有空吗?”
“妈,怎么了?”
“也没怎么。就刚才吃席时,你堂婶说她认识一家人也在给自己的儿子找对象,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就让你堂婶约他出来你俩见一见。”
王思琴无奈地,“妈,我不是和你说,我还没打算好要不要第二次结婚嘛,你怎么又……”
话音未落,她蓦然想起临出门前偷听到的她哥所说的那番话。是了,她哥都把她当作粘在身上吸血的蝗虫了,怎么可能不希望她赶紧嫁出去呢?
母亲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失落,仍旧自顾自地,“胡说什么,女孩子哪有不结婚的。再说了,这个男的长的多好。喏,你看。”母亲已经把手机伸了过来。
王思琴被母亲的话挑起了好奇心,她倒要看看这男孩长得有多好。
她朝屏幕上瞥了一眼,下一秒,她的语气几乎是气恼的了。
“妈!”
母亲毫无察觉,仍旧对着屏幕指指点点,“你瞧这男孩,有鼻子有眼的,长得多好。”
王思琴盯着屏幕上那张除了五官都在什么也看不出的照片,内心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母亲仍在细数对方的优点,“你堂婶说,人家虽然也离了一次婚,但条件好着呢,独生子,家里有房有车,还在镇上开了一家店。”
王思琴明显不信,“真这么好人家能看上我?而且他看上去……妈,他几几年的?”
“88年的,和你正相配。”
“妈,我才20出头!他比我大了那么多!”
“哎呀,年龄大有什么关系嘛,男孩就要大点好,大点才知道疼人。”
王思琴想反驳母亲,想说要真的疼人的话,那他前妻怎么会和他离婚。可一对上母亲那张皱纹纵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