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在预备乳保了,今日遣人来问可要为十一大王夫人准备?”
黎玥瑶本意答应,可念及姊妹之情,又问道:“你先遣人报于昌平,夫人住在昌平那里,如果不问过她,她又要疑心。”
郑绾道好。
黎玥瑶又叫住她:“也问问大姐姐,新年不曾见何楣,他们一家子不常入宫?那为什么安排他家座次,空在那也不好看?莫不是楣儿还没好,总之你去问问。”
郑绾笑着都答应了,安抚黎玥瑶躺下。安神香碎在银冰炭里确实好闻,她也确实累了,一沾枕头翻两个身也睡着了。
春雪飞花时节,弗欺带着皇孙们骑马。积云成团,绵绵融融,春草还躲着,天际开了一个缺漏,日华就先宿在马场。阿嵊和阿峥已经学了多年,此刻坐在马背上,缰绳松紧得度。弗欺的马比孩子们的马略高些,三人并头先行在前面,倒像亲兄弟一般,簇拥着意气奋发的大哥。不知几人说了什么,弗欺突然勒着绳绕着皇孙们走了一周,猛然一扬鞭,一阵嘶鸣惊得不远处高楼上的贵妇人们翘首侧目。
那黑马膘肥体壮,不似小马佩戴华辔,一身光滑如油的毛发律动起来,在风中,在太阳下流光溢彩。弗欺单手策马,看得众人都捏了一把汗。几番扬尘,他另一只手取出身后的弓箭,一击射向了草靶中心的彩头。皇孙们激动地欢呼着跑向他去,他此刻更是得意,随手一掷将彩头丢给胡岸。他又抱起大病初愈的息岁,将他架在马背上,又跨了上去,亲自教他。息嵘自小身子差些,喜欢算术,骑射若了许多。
见今日弗欺风光,息嵘也来了兴趣,又不好和小的争,就让息峥和息嵊两个大的教他。
黎益倚着栏杆从二楼眺望下去,一派兄弟和乐之态。她一开口却不同寻常:“你们说单于总朝咱们这望做什么?”
阴宝林不解,问道:“能做什么呢?我们也在瞧他们不是吗?”
黎益再笑道:“自然不是。”
黛音听见她们说话,挺着大肚子站起来,笑道:“哥哥知道娘子们惦记皇孙。倘若皇孙们让娘子们担心了,哥哥怎么交代。”
黎益反问道:“阖宫上下,谁敢让令兄不痛快,便是太子殿下,与令兄说话,都要斟酌一番。”
黛音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刚想辩白,却看见黎益移到黎玥瑶身边。
“我看十一夫人还是不了解令兄。”黎益低下头,几乎贴到黎玥瑶边上,声音掐得又低又娇,迎着春光暝暝,指向那处天缺所眷顾的地方,道:“您瞧,是我指得方向吗?他眼里可只有他的妗妗。”
黎玥瑶心中已是大乱,面上还是波澜不惊,问道:“你想说什么?”
“新春已过,还有什么借口能让单于留下来?你们就要生离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姎不知道。”
“殿下不必着急。”黎益按下她,道:“旁人都说,生离死别,可在我这是生离死随。我要谢谢殿下为我儿除去一个嫡子。圣人不日要册立世子为太孙,可这真不重要,只要殿下以后心向着我,我们姊妹弟兄一家人,助我登上后位,国脉还会回到我元手里!”
黎玥瑶一脸惊愕望着她,道:“你休要胡说……”
黎益掰过她的头,逼迫她看向弗欺。恰巧那人红抹额下一双星眸正瞧向自己,看出黎玥瑶的面色有变,他立刻抱下息岁,向这边来。黎益十分得意,笑道:“还用我胡说吗?他瞧你的眼神,圣人老了瞧不出来,我瞧不出吗?”
黎玥瑶咬着嘴唇说不出来话,黎益又道:“殿下还是开心些,不然待会单于问殿下,为何神色紧张?殿下难道要回说,妾瞧出单于望殿下的眼神,似乎款款有情?”
“口说无凭!”
“是口说无凭。”黎益站直了身子,手搭在黎玥瑶的肩膀上,笑道:“可是我这些话,让殿下脸色并不好,还不够吗?”
黎玥瑶也站起来,努力平视黎益,道:“太子妃对你并无恶意,你何苦害她?”
黎益马上撇开关系,道:“可别这么说,妾有几个胆子,去招惹这些上位者们的心上人?”
身后的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沉稳又繁碎。上来的却不是弗欺,是皇后带着怀冰。有传英长公主英姿在前,圣人并不禁止女儿家骑射。怀冰好奇,胆子也小,只肯远远地看。皇后便带了她来。众人行礼后,弗欺才来,皇后道:“你不在,也让他们歇歇,上来吃些点心。”
只听几位仆从得令,飞奔下去,对着策马的几位皇孙道:“皇孙,长孙,皇后殿下驾到!”
息嵊与息嵘离得近些,很快就调转方向。那息峥正在兴头上,好容易也学会了单手策马,可单手射箭实在太难。他眼前就是草靶,也想夺个彩头回去,便将怀中的玉佩掷去,果然也擦边砸中。
弗欺看到,立时拊掌,对众人道:“阿峥神勇。”他又站在高处,对息峥喊道:“阿峥!回来,皇后在这!”他本就长在关外,说话随意,也带着些口音,念“峥”与“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