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玥支支吾吾听不清说的话,她向宋予怀投去求助的眼神。
白慕卿顺着江之玥的目光看向宋予怀,嘴角微微勾起,不知是在嘲笑还是在讽刺。
戏已开场,自然是期待主角是如何表演的。
宋予怀以为江之玥是因为白慕卿在场惧怕他,所以不敢多言,故而放轻声安慰道:“之玥别怕,我在这,他不敢把你怎么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人会逼你。”
白慕卿和慕容肆异口同声的哼了哼,要是丞相府真的远比少师府好上数百倍,江之玥就不会犹豫不决了。宋予怀想听到的答案都快被他自己说出来了。
“额……公子怎可与旁人比?”江之玥似装作羞涩的模样以掩饰尴尬。她已经用很小的声音说,却还是被白慕卿听到了。
白慕卿道:“江姑娘能说的大点声吗?”
自己明明说的已经“很大声”了,还装作听不见,一群聋子。
江之玥苦笑道:“白大人,我刚刚说旁人怎么能和公子比呢?”她提高音量后,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当然,除了宋予怀,在场的每个人都不满意。
尤其是慕容肆,手里的玉骨扇越扇越快,快到已经扇出了层层叠影,风也随着扇子摆动越来越大。
真的是快把他气到冒烟,得扇的再快些才能把生出的烟扇灭。
坐在旁边的白慕卿被风吹的眼睛都开睁不开了,实在忍无可忍道:“别扇了,风再大也扇不走独苗。”
“独苗”指的是谁……江之玥有些纳闷,忽然想起宋予清死了,那么宋予怀不就是宋明的独苗了吗?
宋予怀并没有因此恼羞成怒:“不是少师大人请我来的吗?”
慕容肆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请你,又没请你旁边那位,本殿下这屋小,容不下两尊大佛。”
“是本官请的。”
这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刺的慕容肆又差点跳起来:“你不是说……”
你不是说她染病去了乡下养病去了吗?
白慕卿撇了他一眼,再次发出警告:“本官说什么了吗?”
宋予怀道:“既然无事,那就说说正事吧。”他看了一眼江之玥,会心一笑,“我们先去那边休息一下。”
他拉着江之玥绕过白慕卿和慕容肆,径直朝太师椅的方向走去并且坐了下来。
“听闻江姑娘洗衣做饭,样样精通,更是做得一手‘扬州特色菜’,之前有幸吃过一次,现在很是想念呐。”
这话说给江之玥听的,更是说给宋予怀听的。
如此熟悉的话语,江之玥怎会不记得,壮阳补肾的粥的做法她还没忘呢。
宋予怀问道:“之玥,你还会做饭呢?”
“是……是啊。”
今天的气氛着实有些奇怪,好像处处都在针对自己。
白慕卿道:“不如今天再下次厨,让我们解解馋,相信宋公子也很想尝尝,毕竟他之前从未尝过呢。”
江之玥觉得他白慕卿去做个教导太子的少师实在太屈才了,要想大展身手,应当去坐言官才好,他那张臭嘴迟早能把皇帝气死,皇帝早一日死,太子就能早一日登基,还能省去不少事端。太子登基,丞相倒台,父亲亦能翻案。
这简直就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宋予怀心里确实有些膈应:“不必了,二位想吃啥,府中的庖丁绝对能让二位满足。之玥身子娇贵,怎么能去膳房那样的脏地方。”
其实宋予怀的私心一直在作祟,他不想江之玥再和这两人有任何牵扯,因为会让他想起在少师府不敢得罪他们的丢脸日子。
“都入了奴籍了,还身子娇贵。要不是本殿下,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
慕容肆对旁人下嘴从不留有余地,但是对江之玥总不会把话说的那么明白。
白慕卿随手拈起果仁,慢慢咀嚼,吞咽完后才悠悠道:“宋公子不想吃,不带表我们不想吃。你自己问问她愿不愿意招待我们?”
“我当然乐意,马上就去。”再争执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
宋予怀的脸冷了下来,毕口不言,也不看江之玥,任随她出去了。
等到江之玥踏出这个门后,白慕卿收了不经意的模样,就换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脸。
白慕卿道:“宋公子,你背后做的那些事丞相大人知道吗?”
宋予怀目不斜视道:“我做事向来堂堂正正,从不做偷鸡摸狗的事。何来‘背后’之说?”
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慕容肆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别装了,再装下去你连你自己都要骗过去了。”还“堂堂正正”,看来宋予怀平日里就是这么说服自己才能丝毫不犹豫地做出那些事。
宋予怀铿锵有力,狠狠地拍桌子道:“没做就是没做,我为什么要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