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自己上不了树。
此时,空翠也引领着皇长子萧琮到了这里,萧琮一身竹叶暗纹的雪白长袍,面容清秀俊朗,到了之后一眼看到了坐摇摇欲坠的桃枝上的皇妹,立即温声道:“玉如,你快下来,可别摔了。”
对着萧环,他即刻变了一副脸色:“管好你的狗!”
萧环无奈地召唤回自己的黑宝儿。
玉如看见自己那谪仙一般的皇长兄,前世关于他的记忆全都奔涌而来,悲喜交加之间,她一激动,纤细的桃枝跟着剧烈摇晃,下一刻,只听得桃枝折断的声音,她连着桃枝一同落到了地上,右腿小腿处恰好磕在了一块石头上,顿时鲜血直涌。
几乎是同一时间,玉如听得他们喊道:
“皇妹!”
“公主!”
之后,她就觉得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萧琮瞪了一眼萧环:“滚回你母妃的寝殿去,没事别来这瞎晃悠。”
眼下萧玉如负伤,萧环吓得腿都发软了,匆匆忙忙想要离开这儿,才走出一步,竟被自己方才坐过的石墩绊倒了,摔了个下巴贴地,正贴在了黑宝儿“滋润”过的土地上。黑土混着犬尿味,直往他的鼻孔里钻,他委屈地落泪,胡乱嚷道:“母妃!母妃!他们都欺负我!”
徐守忠扶起他,拘谨地小声道:“殿下,太子殿下正在气头上呢,我们赶紧离开吧!”
玉如摔下的桃树这边,空青和空翠已经扶起她,萧琮恭敬地朝神志不清的拓跋勰行了个平礼:“彭城王殿下,今日之事,还请你多见谅。”
拓跋勰仍然在看自己手上的淤青,眼里含着湿润的泪,对于眼前的大梁太子,也没有过多恭敬之举。
反倒是他身侧的元敬擦了擦下巴被磨蹭出来的血迹,朝萧琮回礼:“今日多谢太子殿下,只是今日连累了贵国的九公主,实在是太过抱歉。若九公主醒来,还望太子殿下能代我们殿下道一声谢,我们殿下如今神智不清,老奴以后会看好他,尽量让他少出来走动。”
萧琮舒朗的眉眼对上拓跋勰清澈稚嫩有如稚子的眼神,颇有些惋惜道:“听太医说,彭城王殿下如今只有五岁孩童的神智,这个时候最是贪玩了,若殿下想出来,老翁只管带他出来就是,不过得避开孤的七弟。”
元敬心中感动,自从他们来到金陵,几乎日日都在受委屈,唯有今日才出现两人想护着他们。他直接跪在地上,朝着萧琮行了个大礼:“多谢太子殿下!”
萧琮见他头发花白,下巴也有血迹,想来也是个忠心护主的,敬佩他为人,亲手搀起他:“阿翁请起,听闻彭城王殿下在钟离之战前夕便多次劝诫魏帝,与我大梁修好,此番也是自愿请行来我大梁为质,这份为国为民的拳拳之心,维摩心中钦佩。日后孤也会在父皇那边替殿下美言几句,还望阿翁照顾好彭城王殿下,等到梁魏真正修好之日,殿下还是有机会返回自己的国土的。”
拓跋勰没再落泪,但他似乎不太能听懂这一段话所表明的意思,见方才追逐的蝴蝶又飞了出来,便又跑去追了。
元敬便朝萧琮行了个平礼,郑重道:“太子殿下,若有朝一日彭城王能恢复神智,他定会感激您的。”
萧琮优雅一笑:“阿翁,孤并非是为了得到彭城王殿下的感激,孤希望梁魏能冰释前嫌、永结同好,这样两国百姓才不至于遭受战乱之苦。”
元敬会心一笑,眼前这人与神智明朗时的彭城王殿下颇为相似,心中装着的,从来不是个人得失,而是天下万民。
玉如还靠在空青怀里,萧琮拱手告辞:“阿翁,孤得带皇妹先行一步,若是彭城王殿下有什么需要,还请你及时告知孤。”
元敬道了声“谢”,然后拽回追逐蝴蝶的拓跋勰,轻声道:“殿下,我们也该回了。”
桃树下,萧琮打横抱起晕厥的玉如,吩咐空翠:“你去请个太医到玉衡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