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煦听到柳眉的名字身子一紧。
方瑞不动声色地说道:“柳塾师三个月前已离开我家,从此再无音信。贤弟为何问起她来?”
“哈哈,没有。只是那个柳塾师百里挑一的模样,小弟一时想起她罢了。”
“原来你对柳塾师还存着歪心思呢?”
“小弟岂敢。那个女塾师确是娇艳,但满身是刺,小弟可无福消受。”
“贤弟自谓‘摘花圣手’,没想到还有你不敢摘的花儿,你不是常言温顺的女子寡淡无味,就好一口烈酒么?”
“堂兄所说没错,但那柳眉可不是酒。”
“哦?此话怎讲?”
“她是一团烈火,小弟可招惹不起。”方鹏连连摇头,“堂兄,你我下次再聊。”
说着,他对着方瑞一抱拳,转身出了金银街,那个黑衣大汉紧随其后。
安煦瞧着他们出了牌楼,转过弯不见了,开口问道:“那是你伯父的儿子?”
“我爹兄弟二人,他是我伯父的第三子,方鹏,方明举。”
“看起来是个□□好色的败家子。”安煦余怒未消。
方瑞望着方鹏消失的方向,神色有些复杂。
“走吧。”
方瑞在前带路,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方少爷,你怎么走那么快。这两边都是首饰铺,你不进去查问?”
“那枚耳环的用料做工,绝非一般的店铺所能打造。生意兴隆的店铺,都有自己的师傅和拿手绝活,我们只需去几个有名店铺打问,便能大抵摸清来历。”
安煦一听有理,紧紧跟上。
方瑞在一家店铺前停下,安煦抬头一看,匾额上四个鎏金大字“钱氏金铺”。
这名字,可真是钱上加钱,都能闻着钱味。
店中伙计一看方瑞,立刻迎了上来,笑得满脸春风。
“这位相公,欢迎光临小店,里边请,里边请——”极为热情地将两个人让进了店面。
这间店面十分宽阔,装修也十分考究。两旁摆着红木太师椅,柜台后的架子上摆列着各种珠钗首饰,满眼的金光灿灿、银光闪闪。
“你们这里懂行的造作师傅可在?”方瑞问。
伙计听罢高声叫道:“黄师傅—!有客!”
片刻之后,柜台后的帘子一挑,出来一个面色黝黑的男子,眼睛里都是血丝。
“这位客官有何指教?”黄师傅不冷不热地问。
方瑞走上前一拱手。“黄师傅有礼。小生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问。”
他从锦囊中拿出那枚蝶形耳环,递给黄师傅。“请问,这可是此间店铺所作之物?”
黄师傅拿到眼睛跟前正反前后瞅了半天,交还给方瑞。“这不是咱们铺子做的。”
“那黄师傅可知此物出自哪位师傅之手?”
黄师傅凝神想了片刻,说道:“虽说不准,但这位客官可以去那白家铺子问问。”
“多谢黄师傅。”
问完话,方瑞买了一根坠着珍珠的银簪子。
出了铺子,安煦问:“你买这个簪子做什么?难道有什么线索?”
方瑞看她一眼。“岂有白白问话之理?买只簪子聊表谢意。”
“方少爷还真是礼数周全。若是连问十家店铺,难道要买十根簪子?”
方瑞摇摇头,看了那簪子一眼,将之递给安煦。“给你吧。”
“嗯?送我?”
“身为我方家女师,发髻上连支像样的珠钗都没有,让人看了有损我方家颜面。”
安煦默了一瞬,笑道:“送给我就送给我,你拐那么多弯做什么?是怕我误会?方少爷,别忘了,我可是只鬼。谢啦!”
怎么说也是只上好的簪子,值几个银钱,虽然…自己是带不走的。
“方少爷,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去那个白家铺子问问。”
“不远,就在前面。”
安煦带着几分坏笑说道:“方少爷对这条街倒是挺熟的嘛。”
方瑞没理她,径直往前走去。
经过了十几家店铺,来到一家铺子。
安煦一看,门脸不大,与方才的钱家铺子相比,显得有些寒酸。店铺也并无匾额,只是在门口挑起一面幌子,写着“白家铺子”几个大字。
“这里?确定吗?”安煦口气中有几分疑问。
“你休要以门面不起眼就小瞧了这白家铺子。这里的白掌柜可是这城中首屈一指的金银匠,专吃手艺饭的。打造首饰的所需之物要由主顾自行备齐,花样新巧,在贵妇名媛中最是时兴。听说白掌柜一年到头手不得闲,生意十分兴隆。”
“原来如此。方少爷这是都打听过了呀,佩服,佩服。”安煦说着拱了个手。
两个人进了铺子,无人上来招呼,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