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交易,我可以保你不死,但是需要杀掉一会前来救你的所有人,你可愿意?”
纪安澜先是皱着眉看向云姝,似乎有些困惑,后才抿起嘴角,同意了这场交易。
“可以。他们随你处置。”
云姝嗤笑,“你真冷血。他们可是一直追随你的人,说到底,是信赖你的、为你出生入死的人,你却这样随意处置了他们。”
“为何不能?他们本就要为我而死。”纪安澜语气平平,似乎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云姝忽然觉得有些冷,不知是被这潮湿阴冷的泥土还是纪安澜的态度所染,抚着自己的心口,正色道:“好,那我偏要救他们。”
“这只是个交易。”
纪安澜有些恼意,不明白她才刚与他做了交易,竟然就立马毁约是在如何?
言下之意是在提醒她,只是个交易,让她不要无理取闹。
云姝听出了他的画外音,气笑了。
“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有交易可做。那些人是活生生的人,你可以随意处置,我却不会残害手足。”
“你那时灭我族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不过是阻碍你获得权力的蝼蚁而已?”
纪安澜:“确实如此。”
“纪安澜,看起来你还是没有学会如何生活在世道上。不明白什么叫适者生存。”
云姝偏过头,月光下的发钗点缀着光亮,她从青丝间取下,狠心朝着自己的右手指尖微微刺下。
呲——云姝疼死了。
没想到只是小小的炸一下,竟然这么疼。是因为这具身体的体质原因吗?
系统:【宿主,不是体质。是咱们“碰不得”技能的副作用,您的身体会特别柔弱,稍微磕碰就会很疼。】
原来是这样。
云姝忽略到疼痛感,看着指尖圆滚的血珠,抬手将带着血珠的伤口抹向纪安澜的唇上。
赤红的血迹点缀在他苍白皲裂的薄唇上,竟然多了一些诡异的生机与气色。
纪安澜没再想着咬上她的手指,只是轻柔地伸出舌尖,在端详云姝的双眸下,舔舐着唇上的鲜血。
好甜。
纪安澜原本是厌恶血的,只是这般尝了一口,竟然意外觉得甘甜,犹如书上所说的琼浆玉露。
他又忍不住舒眉多舔了几下,才十分满意地让灵活湿润的小舌回来。
不过一会,便有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躁动,已经想要用牙撕磨她的指尖,获得一种另类的快感。
不对,这不对。
纪安澜忽然怔住,理性瞬间回归脑海,清醒过来。
“你……你居然下咒?”
面前这女子一定是给他下咒了。
对,传闻东月国最是会这些鬼怪乱力之神、巫术的,他定是大意了。
再次看向云姝时,纪安澜眸子带着反感与憎恶。
“下咒?”云姝倒没想到纪安澜这么想,不过她也懒得解释过多,耸了耸肩,算是承认了。
“我想……你应该听说过子母蛊吧。母蛊只要一死,子蛊也会死。”
云姝点了点自己,又指着他。
“所以,我死,你便死。”
替纪安澜松了绑。
怕纪安澜不信,云姝笑了笑,见手指还在流血,便不在意的将未曾止血的指尖轻轻含在玉唇内。
“帮我带上这珠钗吧。”
这句话,云姝带了些命令的意味,当然也有血液里的吸引。
纪安澜漆黑的瞳孔察看这云姝的一举一动,困惑面前这女子又要耍什么花招。
于是他发现,这句话虽然说完,但似乎印在自己的心里一般,滚烫在心尖,让他热血沸腾,脑海里也止不住的想要去为她做事。
区区为她带一只发钗又如何?
任何事他都可以做。
只要她……开心?
纪安澜猛然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
这就是子母蛊的厉害?
他即使身体和精神抗拒着,但动作上却是他从未对待的温柔与细心。
一只流苏发钗在他手上像是珍贵难得的宝物,竟然双手捧着,为她轻轻插在她发丝间。
流苏上的翡翠盈玉在微风中相互碰撞着,清脆好听。
等做完这件事后,纪安澜的双手还在半空中,似乎整个人是停滞在了空间之外。
哈哈,当真是傻了。
云姝一直观察着纪安澜的一举一动,见他如此,嘴角的笑容再也遮掩不住,笑靥如花,格外美丽。
她一字一句笑眯眯道:“怎么?我有这么美吗?”
纪安澜不知怎么想的,忽然绝美的笑容出现在他面前,月光下的云姝斜戴发钗,几缕青丝随风飘着,唇上染着不久之前绯红的甘露,娇唇红润,气色娇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