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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过后,俞礼唤过小屁孩,问他:“你拼图呢?”
罗峻宣屁颠颠跑过来,直截了当,“在家啊。”
?
那你让我怎么拼?
像是窥探到俞礼内心所想,罗峻宣凑近粘着他道:“哥哥跟我回家拼嘛,你好久都没回来了。”
姜桃望了眼郑知沅,对方给她点了下头。
姜桃顺着接话:“你都答应小朋友了,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俞礼嘴角微微一抽,没想到自家小姑娘这是算计好了,跟小屁孩联合一道让他没台阶可下。
他抬眸看过来,神色有几分挑弄,“你想去?”
姜桃毫不犹豫地轻点脑袋,“嗯嗯。”
“那就走呗,答应小孩儿了总不好食言”,是说给大家听的。
又低下头,凑近她耳边扬起唇角,“何况还是两个小孩儿。”
指的是她。
罗鹤峪亲自开车,郑知沅坐在副驾。
后座一排堆着姜桃俞礼加上一个小孩儿,半大的小男孩即使是在车上这样的密闭空间内也活蹦乱跳停不下来,靠在俞礼身上哥哥长哥哥短的,吵得俞礼耳朵疼,又不能把人扔出去。
姜桃开心的看着他们嬉笑打闹,尽管是单方面的。
俞礼对罗峻宣和对她一样,说是讨人嫌的不给个好态度,又是处处宠着护着。
典型的面冷心热。
俞礼父母家是栋私宅别墅,郁金山下的浅山别墅,依山傍水,是块养老绝佳的风水宝地。
他们到时天色已暗,不像市区般灯火通明,别墅区的静谧山林气别有一番韵致。
罗峻宣回到了熟悉的小天地,兴高采烈的拉着俞礼往里冲,向他展示拆装变形小轿车等他的宝贝。
郑知沅揽着姜桃在沙发上坐下,发自肺腑感谢她。
俞礼父亲本事北方小城走出来的鸿鹄少年,恣意潇洒、向阳而生。
他从最为落后贫穷的一亩三分地翱翔天际,又为了乡亲自愿归乡,意图靠自己的学识和才能带领家乡父老发家致富。
郑知沅父母是坚决反对他们的恋情的。
当年,她不识人间疾苦,只管风花雪月,偏执的认为俞立国是不同的。
不同于她身边的富家子弟生来即在罗马,独立打拼出一条新路在她看来艰难、勇敢、满是魄力。
她不可避免的沦陷,抱着和相爱之人逍遥天下、四海为家的心态远走他乡,换来的却是他沾染赌瘾、日渐残暴的结局。
俞礼少年记忆种的父爱残存稀少,影影绰绰的模糊不清。
梦境种清晰深刻的却是父亲动辄醉酒后大骂打击母亲的身影。
郑知沅不是没有想过再回清塘,可当初跟家里闹翻,爷爷曾放下话让她一走了之后,郑家再没她这号人,她离开之后更是和家里断了联系。
除此以外她还有年幼的俞礼,理智从脑海中抽离溃散,她受蛊惑般不敢迈出果敢一步。
所幸遇到了罗鹤峪。
只是那次,也害俞礼受了伤,成为了郑知沅最深的心结。
和俞立国顺利离婚后,郑知沅带着俞礼,跟着罗鹤峪又回到了生她养她的清塘。
家庭嫌隙随时间推移缓缓化解,她也在挣扎徘徊十年后切身体会到爱情一尘不染的模样。
唯一令人沮丧的,是她发现俞礼跟她不亲了。
罗鹤峪自始至终都不介意俞礼的存在,待他关怀备至视如己出。
是俞礼执意拒绝了新夫妻俩的好意,搬到学校宿舍一住就是整个初中三年,然后接着高中三年。
郑知沅不止一次的想,或许是当初受伤对他的心里产生了不可磨灭的恶劣影响,牵动大到他必须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郑知沅和罗鹤峪只能每月都给他打足数量的钱,保证他在学校物质生活充裕富足,并拜托老师对他多加关照。
为降低打扰他的频率,他们只是偶尔前去探视,可他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散漫模样,对她的到来表示十足抗拒。
包括姜桃如今所住的锦绣里的老房,也是俞礼高中毕业后不再回家拜托郑知沅找的。
罗鹤峪家家产厚、房子多,随意在清传附近买个新楼盘的大公寓易如反掌,根本算不上事儿。
郑知沅想,哪怕他不想回家来住,也得为他寻一个最好的落脚之地。
可她选的几个精致公寓,俞礼都不满意。
最后还是他自己指了个上个世纪建的老巷子,跟小时候他们家住的没什么两样。
郑知沅始终觉得亏欠这个儿子,可也无计可施。
今晚在姜桃的配合下把他坑蒙拐骗到饭店,甚至还回了趟家,已然是超乎寻常的进展。
姜桃见俞礼第一面就觉得,他外表看来有着尤为浓重的桀骜不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