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简的黑使得整个人的气场显得酷酷的,看起来也就是个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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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一阵响动。
一个棕毛小哥急溜溜冲过来,眼珠咕噜乱转,在看到两人手里整整齐齐的三明治时立马冲俞礼幸灾乐祸。
“早啊,给我也来个爱心早餐呗。”
“今天不炫耀女朋友准备的早餐了?”
俞礼正好吃完最后一口,给他准备的同时嗤着回他。
小哥嘿嘿一笑,“这还早呢吗,我不是着急来看看你跟妹妹啥情况了。”
“怎么样,贴心吧。”
“你想有什么情况”,俞礼不耐,又带着些许嫌弃补充,“别瞎喊,人家没名?”
小哥一拍脑袋,“对了妹妹,还没介绍,我叫周默,沉默的默,这儿的服务员,昨晚你在这睡的时候就是我值班,叫我默哥就行,你叫啥名啊?”
姜桃弯起眉眼,客气又礼貌地顺从道,“我叫姜桃,生姜的姜,桃花的桃。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啧,”俞礼语气淡而痞,“只给他添麻烦了?”
姜桃赶紧好脾气地跟他道谢,还带着些微囧,“还有你。”
俞礼偏头看她,淡淡的嗓音充满颗粒感,懒洋洋道:“俞礼。”
姜桃连忙补充,“谢谢俞礼……哥哥。”
“嚯,合着你刚还不知道他名啊”,周默像发现了新大陆,“他刚让我喊你名,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认识过了。”
姜桃客气又礼貌地向他解释道,“是刚刚才知道的。”
她又抬起头望向俞礼。
眸子黑亮亮的满是乖巧,“是哪两个字啊?”
他介绍起来倒是简洁,“人则俞,礼貌的礼。”
“啧,礼貌跟他是真沾不上边,不理人的理还差不多”,周默嘀嘀咕咕。
姜桃在心理默念两遍,甜甜笑道,“我记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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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桃老家在雅连,一个偏远地区的的四线城市。
爸爸家除了爷爷奶奶,就只有比爸爸小三岁的叔叔。
前年一场车祸让父母双双丧生,叔叔家主动承担起了养她的这件事。
叔叔一家对她一直很好。
叔叔会在去爷爷家吃饭时,因为她想吃冰糖葫芦,独自去几公里远的地方给她买回来。
大人都坐在一起搓麻将时,婶婶会注意到她的无聊,带她去公园的摊子上买圈套娃娃。
大雪天她嚷嚷要堆雪人时,哥哥也曾一面叮嘱她别贪玩冰到手,一面承担堆好雪人成品的重任。
对于叔叔接走她这件事,姜桃一直是心怀感激的。
当初年龄太小,只感觉崩溃绝望,精神恍惚,六神无主。
是叔叔耐心安抚她,前后忙碌操持,为父母体面地办了葬礼。
起初,叔叔把她接回了老小区的房子。
巷口老铁门转轴上部的螺丝钉早已锈迹斑斑,左扇门上边因转轴失效摇摇欲坠,一根铁丝歪歪扭扭缠绕了好几圈,勉强稍吊住。
里面路面坑坑洼洼,两边堆着散发腐臭和黑油的垃圾桶也冒了尖,剩下放不进去的袋子杂乱地堆在周围。
碎蛋壳扎破了塑料袋,冒出汩汩泔水磨灭掉了之前的印记,引来阵阵蝇群。
附近的人行色匆匆,纷纷皱着眉头加快脚步。
楼栋里光线昏暗,墙面斑驳覆盖着几层花花绿绿的小广告。
收废品的、通下水管道的、换灯泡的,恍若有漫无止境的旺盛生命力。
凌乱的碎纸箱和零星几个废旧矿泉水瓶子堆在家家户户门口,略微欠身才堪堪能够通过。
在叔叔家的那段日子,狭小拥挤的房屋没有空余房间。
年少的姜桃只能每天窝在沙发一角,尽力缩减自身的存在感,不劳烦别人。
以至于之后普通的一天,婶婶笑眯眯地夹起一筷子菜放在她的碗里,跟她说道想搬到她从前的家住时,姜桃有过迟疑,可仍是点头了。
到头来,她才得知,经年累月来她以为的好,实则只是叔叔一家想靠着爸爸吸血的伪装面孔。
撕破了脸往后。
叔叔周身的血都升上脸来,怒目眦睚:“凭什么你爸那会就能上学,到我这家里落魄的揭不开锅了,供着我是他该的啊。”
婶婶朝她冷笑,轻蔑又鄙夷:“嫁到你家我吃了多少苦,老头他们从没正眼瞧过我们,哪怕我生的才是他家的种!”
更有恶魔冷眼注视着她犹如巨人掌控蝼蚁,“你敢告诉我爸妈吗,我的公主,你不会还以为,会有人给你撑腰吧。”
她任人宰割,却对那地狱中最卑劣的恶鬼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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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两人久久没说话。
俞礼白皙的食指指骨磨搓,大拇指轻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