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美男子说什么呢?”林凛央后座的皮包骨对隔了好几个座的女修道。
“听不太清,好像是要找人。不过,声音也太好听了吧!真想让他一直说。”
师兄点点头,惜双行礼后朝席地而坐的修士走去。
“他干什么?朝我走过来了?”
“来找我的?”
皮包骨:“快看看我衣冠可整,脂粉可匀?”
“可以了,”胖成球撇了一眼她,“没谁比你更好看了。”
皮包骨:“那就好那就好。”
林凛央埋头写着什么,神情淡定自若,睫毛轻颤,除了脸颊有一抹上不易察觉的红晕,基本与平时无异。
惜双在林凛央桌前停下。
“好久不见。”
“我们见过吗?”皮包骨尖细着嗓门娇羞地道。
惜双:“抱歉,我是在跟你前面的姑娘说话。”
林凛央手中笔顿了须臾,而后,仿若未闻般继续书写。
不是找你不找你的,林凛央你要点脸!他没有叫你的名字!
皮包骨抽了抽嘴角,脸由绯红转为猪肝红,为了挽回面子,硬着头皮道:“她?公子认错人了吧?咱们这哪个女修长得不比她要好看?”
惜双礼貌笑道:“我不是掮客,你也不是北里女子。我只找我想找的人,跟好看无甚关系。”
这人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此处不是青楼勾栏,是修仙门派,你要有作为名门大派弟子的觉悟,一见到男子恨不得贴上来的样子很难看。
看戏的都窃笑起来,皮包骨恨不得找个缝钻出去。
惜双再次开口:“林姑娘,能否随我出去走走?”
“林子叫你呢!”
“是叫林青吧?”
林凛央:“……”
这屋子里可不止你一个姓林的,别自作多情!忍住!他不是来找你的。
惜双单膝跪地,胳膊架在膝盖上,指尖轻敲案面,道:“央央,出去走走吧。”
林凛央终于没办法在自我暗示中无视他,慢慢抬起头,先是骨节分明的手,再是被护腕紧裹着的小臂,宽阔的肩膀,最后是令人沉沦的眼眸。
林凛央对着那双眼睛,仿佛着魔了,连惜双亲昵地唤她都没注意到,不由地道:“好。”
一阵风吹过,宣纸掀起一角,林凛央藏起的心事出现在三月暖阳下——
一行“十年磨利刃,双刃未曾试”的下面是“暗香幽浮动心魄。”
第一行蝇头小楷,甚为工整,第二行明显腕力不足,行书时颤颤巍巍,字体也大小不一,好像不是一个人写的。
*
“天穹临天,安阙近水,鹿九靠山,果然名不虚传。”惜双与林凛央站在宣阳殿外的一颗柳树下闲聊着。
他道:“这算是我爬过的最高山了,有些世家子弟爬到一半不堪受累,又打道回府了。”
林凛央在出殿门后一直在给自己打气:不就是一个惜双吗?看把你给吓的,又没欠他什么,何至于如此紧张?眼下,心跳已经恢复,脸颊温度也随之降下,方才那个春心萌动的人仿佛不是她。
林凛央:“先生找我何事?”
宣阳殿内女修的目光依然紧随惜双,转到林凛央身上时有愤怒有羡慕,更多的是“这家伙总算走了狗屎运”这样的想法。
惜双:“多谢那日姑娘出手相救。”
林凛央:“不算救,若不出手我自己也会死,不足挂齿。”
惜双拂去林凛央肩上的柳叶,看了一眼宣阳殿,手索性放在肩上,掌心向脖子,微微低头,嘴角浅笑:“我们换个地方聊,好不好啊?”
宣阳殿内。
“哇,笑起来真是要了命了……”
“这么亲密,还搂脖子,当真是羡慕死了,我要是她就好了。”
“刚刚听到了吗?他叫她央央,我的天,太温柔了……”
“诶,于浅,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于浅从书里抬起头:“谁?”
“那个公子啊。”
“牵走阿凛的?”于浅又竖起书本,“我哪知道?可能是这次下山认识的吧。”
皮包骨:“有了心上人都不跟你说,什么好姐妹嘛。”
于浅将书啪在桌上回过头:“当着我的面编排阿凛,你吃错药了吧?还是找揍?”
皮包骨自知打不过立即认怂:“对不起对不起……”
“对窗外的林凛央道歉。”于浅道。
吓得皮包骨站起来对着柳树下的林凛央躬了几身。
柳树下。
林凛央瞟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小臂,道:“先生为何想加入天穹派?”
“谁知道呢,可能是鹿九山青得不合我胃口,安阙水深得让我害怕,思来想去,只有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