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有事去城外一趟,让他不必担心。”
小二笑着应下。
但是她没想到谢峻遥回来时,这位小二被老板叫到后院搬货,谢峻遥没有听到她的嘱咐,匆匆出去寻她。
庾欣枝挑了上次那匹有灵性的好马,一路疾驰。
到达荒宅时,门框空荡荡,往里面钻风,没有装新门。
云华跳到地上,慌慌张张跑到院子里,环视一圈,没有找到人,又进到屋子,没有发现它要找的身影。
跑回庾欣枝身边,指着院中一处空地说:“少爷就是在那里不见的。”
庾欣枝踱步上前,开口问云华:“你家少爷名字是什么,我可以试着唤一唤他。”
云华迟疑一瞬,还是出声:“罗阳景,太阳的阳,风景的景。”
庾欣枝心头一震,捏着符的手停在空气中。
罗阳景,这三个字几日来她从不同人口中听到,已经谙熟于心。
可她没想到能在眼下场景听见,他不是已经烧死在罗宅里吗,魂魄怎么会出现在几十里外和罗家完全不沾边的地方。
云华眼巴巴地看着她,绿色的眼眸里满是希冀,庾欣枝稳住心神,决定先把人唤出来再考虑这些事。
她捏着符,双手在空中做出复杂的手势。
太阳见势,躲进云里,不肯惊扰隐藏的灵魄。
庾欣枝大喝一声:“罗阳景,此魂若在,速来一见。”
符纸在空中催动,快速燃烧,纸灰打着旋儿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复杂的图案。
纸灰上面,逐渐显出一个人形,他身着白衣,面容俊朗,眼睛圆睁,嘴角自然翘起,处处都显示他是一个活泼善言的人。
可是,他胸前却有一个骇人的血洞,隐隐昭示着他不太平凡的死因。
云华见状猛地扑到罗阳景腿边:“呜呜,少爷,你快吓死我了,正好好说着话,你怎么就不见了。”
他蹲下身,温柔抚摸云华的头:“好云华,少爷我只是支撑不住,暂时歇歇罢了,让你担心了。”
云华摇摇头,不说话,只是抱着他的腿。
罗阳景把云华抱到怀里直起身,温声开口:“想必姑娘就是云华常提的庾姑娘吧。”
庾欣枝点头:“是我,说起来我们之前应该见过一面。”
上次采萼霜草时,来到此处,走时她看到一个白色身影,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现在想来应该是罗阳景的身影。
罗阳景问:“庾姑娘是不是认识我?”
刚刚他虽不能显形,但能清楚看到庾欣枝听到他名字时脸上的惊诧。
庾欣枝垂眸:“是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
她一时有许多东西想问,却又怕这些问题冒犯到罗阳景。
罗阳景见她犹疑神色,爽朗一笑:“庾姑娘想问什么尽管问吧,我已经是孤魂野鬼一个,过往的事再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
庾欣枝摸着胸前银羽,决定先从不那么隐私的问题问起:“罗少爷……”
罗阳景抬手打断她:“别叫我少爷,听着怪别扭的,叫我罗阳景就好。”
虽然罗阳景样貌年轻,可仔细算起来,他其实跟她爹也差不了几岁,直呼大名有种不尊敬长辈的感觉。
但庾欣枝还是依言改了称谓,听长辈话也是尊敬长辈。
“罗阳景,你认识不认识姓名或者称谓带有朝云二字的女子。”
朝云夫人究竟跟罗家有什么牵扯,要如此坚决给罗家报仇。
罗阳景歪头思索一番:“我不认识带有朝云二字的女子。”
庾欣枝手抚着衣袖,有种意料之中的淡淡失望,朝云夫人本就不是真名,而且这个名称并不符合常见的称呼,不认识也正常。
“不过这两个字让我想起一个人。”,罗阳景露出个温柔的笑:“我死前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如果不是我家里出事的话,三日后该是我们成亲的日子。”
朝云夫人一身鲜亮的红浮现在庾欣枝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关联在一起。
她轻声问:“那位未婚妻的名字是?”
罗阳景回答:“她叫陈礼瑰,礼仪的礼,瑰宝的瑰。”
他忆起什么,伸手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带着恍然大悟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朝云是何人了,就是礼瑰。
我对礼瑰讲过,礼瑰,反过来就是瑰丽,朝云瑰丽,恰似礼瑰娇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