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宴会是陛下特意为诸位举办,届时严相与我均会到场,酉时筵宴,与诸君共庆。”
一听严相会去宴会,众学子回答的声音也大了些,毕竟他们最后在官场的去向都将由严相决定,这场宴会是在严相面前表现自己的大好机会。
柳观南看起来虽与严相同级,似乎也颇有才干,更是武安帝面前的红人,但与从前朝延续至今日的严氏相比,差了不止一个层级。
而且看起来一副柔弱的样子,缺了些上位者的威严,所以除了谢九安,其他学子对柳观南多少态度会有些差别。
柳观南似乎也不太介意,又说了两句勉励的话就上马车离开了。
谢九安脱下御赐红袍,换上了自己的灰衫,随手将琼林宴会的请柬扔到了桌边。
客栈的掌柜似乎是混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策马游街,一回到客栈就谄媚的迎了上来,说要给他换到天字号客房。
他冷言拒绝后掌柜的面色一下子变得不太好,转身离开的时候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一个破落户,踩了狗屎运一朝登天了,事办的还没怎么样呢架子倒先摆上了,我看能得意到几时。”
他没去计较掌柜的话,只是低头回了房间。
他住的是十人的通铺间,此时并没有其他人在,仅有他一个人。
被褥很脏,带着一股霉味,屋里还有挥发不出去的汗臭味。
他将自己甩在破板钉的木椅里,对着烫金请帖看了起来。
先是策马游街,现在又是琼林宴会。
新朝始推新官制,士族间必有诸多抵触,武安帝于此事上高调行事,把他们推到一个锦绣繁花的舞台上,颇有虚张声势之嫌。
总有一丝怪异之处他说不出来。
新政,似乎推行的有些顺利,仅用了两年,到底是如何说服其他士族的?
不等谢九安继续思考下去,一人推门走了进来。
“九安,该走了。”
谢九安扭头去望,是尹斯年,武安帝亲封的第三名。
这两年尹斯年似乎过得很不好,从前俊秀的面庞如今已瘦到凹陷,两眼像个黑色的琉璃珠安在眼眶里,毫无生气。
尹家,便是当初与谢家密谋除掉柳观南的家族,与谢家一样被判了流放之刑。
谢九安牵起嘴角,拿起一边的请帖,温声回道:“走吧。”
琼林别院在上京郊外,二人便雇了一个牛车往郊外去。
待到别院时,已经过了酉时。
尹斯年有些慌张,脸被憋的有些红,他耽误了时辰,怕被严相厌恶。
谢九安倒是镇静,但还是被尹斯年快速拉着往别院里走。
“九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