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窈起了个大早,带着一帮下人,马不停蹄的布置婚礼现场。
天气炎热,帽子里的汗顺着脖子一直往下流。即使是这样,江浸月还不满意,硬是逼着姜幼窈还要再戴上一层口罩。
监控那边的司老爷看见这一幕,不禁嗤笑起来。
“还没进门就让人拿捏成这样,只是当个管家的话,还不还得下人们作践死。”
张夫人顿时柳眉倒竖:“怎么,你心疼了?”
“夫人说什么玩笑话!只是月月,恐怕要伤心了。少钦,还是当哥哥的好。”
“小点声,月月的那点心思你趁早给我掐断了,这要是闹出来,以后咱家的脸往哪搁?”
包厢里,江浸月完全没心思和新娘玩什么接亲游戏,满脑子都是姜幼窈纤细柔弱的身影。
她恨恨的将指甲掐进肉里,脸上倒是不起波澜,定了定神后,她低声趴在新娘耳边说道:
“表嫂,一会客人来了,你可得把她赶出去。最好以后都别让她再出现了。”
新娘有些发懵:“小姑娘做错什么了,你要把她赶出去?”
屋内有着自己不认识的人,江浸月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展露自己的嫉妒心,只好悄悄说:
“你大喜的日子,她在这里妖妖娆娆的上窜下跳,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漂亮似的。”
“说好了今天在场的所有女生都要让妆,不能打扮上越过你去,可她倒好,直接戴上个口罩,勾得男人都往她那瞧。”
“我们都化妆,她偏要与众不同,好显得她出淤泥而不染。”
新娘抬眼望去,全场的年轻女生,为了赴宴,穿的都是当季最时髦的衣裳,但都很知趣的避开了白色和红色,大多数都是画的淡妆。
反倒只有江浸月一人,穿着白色长裙,长发披肩,眼线美貌口红样样不落,看上去清纯貌美,弄得好几个宾客差点把她误认为是新娘本人了。
江浸月眼神恶毒,嘴角不自觉微笑,得意洋洋,自以为新娘还是那个头脑简单的幼时玩伴,只要简单挑拨上几句,就可以当枪使,却忘记了这里是本市最豪华的世纪婚礼,而今天这里的主角正是新娘自己。
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的,会是蠢人吗?
她句句都在为新娘打抱不平,却句句都在打新娘的脸。
那意思,不就是姜幼窈素面朝天也远胜过新娘吗?
新娘有些不爽,但又觉得江浸月十分可笑。
豪门世家出来的,哪个不是肤白貌美,气质脱俗?
哪怕她姜幼窈就是天仙,今天在这干活,穿的规规矩矩的工装,带的严严实实的帽子,也压不过她女主人的身份去。
哪轮得上江浸月在这给她上眼药?
什么东西!
还有一个小时,宾客们入座,今天姜幼窈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
她虽是管家,可毕竟刚来,这些事情可以拿来考核她,却不能完完全全的交到她手上。
一来,这些事情关系到司家的脸面,轻易弄砸了难免惹人笑话。
二则是酒水礼品,原来管理司家的那些老油条,早就盯死了这里面的好处,姜幼窈一个新人,站不站得住脚还两说,谁肯把这肥差仔细交给她。
不过是老管家病危,万一出了差错,上头没人揽责任,临时找个个糊涂虫出来顶缸罢了。
这场婚礼很隆重,邀请了黑城许多有头有脸的人来,排场极大。
想到这里,姜幼窈突然发现,眼看就要开席,现场两百多张桌子,伴手礼居然还没摆上来。
姜幼窈眉头皱紧,快步走到一名女仆面前:“小李,伴手礼怎么还不赶紧摆上来?”
小李不敢直视姜幼窈,目光躲闪,身子不住往后退,感觉下一秒钟就能直接逃跑。
“这个是采购负责的,他的人,说是等会就会过来摆上。”
姜幼窈本想继续发问,抬头一看门口有几个男仆鬼鬼祟祟,拎着几个东西,在门口徘徊。
分明是在防着自己。
“过来。”
男仆中有个聪明的直接上来给姜幼窈汇报:
“路上开车有些迟了,姜管家您先休息,我们马上就把伴手礼摆好。会计那边让我们来喊您过去签单子。”
还剩半个小时了。
几个下人眼疾手快开始往桌子上摆伴手礼,这些偷懒耍滑的下人,平时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也就算了,关键时候还坑她。
姜幼窈十分气愤,但一看时间又无可奈何,再发火就是自己不知好歹了。
但姜幼窈瞬间就发现这里面不对。
几个人明明就在自己跟前,却不肯当面开礼盒盖子,而他们就像怕是沾着姜幼窈一点似的,都不约而同的跑到姜幼窈对面二十几米的桌子开始摆伴手礼。
宁可多跑一段路也要避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