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课表一向很满,林折简上完下午的课,又急急忙忙打车去老师家。
老师是从开蒙就一直跟着的,认识超过十年。
也是因为不想离开她,林折简才选了A大。
她输入了外门的密码,走到别墅正门的屋檐下,看见室内亮灯之后按了按门铃。
开门的人很快就到了。
乌黑透亮的头发梳在脑后,套了件看起来就很暖和的毛衣,如果不是转身之后乱糟糟的盘发和脖子上的围裙带,看起来完全是一名优雅的名媛贵妇。
老师替林折简开完门,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急急忙忙地走回了边厅的画架前。
林折简见状偷笑:“喻老师,一如既往的压死线呀?”
“别笑我了,真要赶不上了!”喻怀竹头也不抬地骂道,笔却落得很小心。
林折简连忙把手里提着的颜料拿过去,在画架旁布置好。
学校工作室的研磨机不会扰民,每次需要大量急用,喻怀竹都是让她帮着磨的。
虽说也可以买,但画种决定了颜料的重要性。
师徒两人都有些完美主义,宁愿自己麻烦点也不想大量用量产的颜色。
放完颜料,林折简就走到另一边画自己的。
她最近有个小比赛要参加,可以加学分顺便积累作品,所以画得格外认真。
两人都是安静画画的类型,再抬头是已经被窗外落雷惊醒。
明明才下午四点,但乌云已经压得很低,层层叠叠笼罩了整个江海市的上空。
室内更是瞬间昏暗起来。
林折简这才发现客厅中央的主灯刚才闪了两闪之后就停止了工作。
倒是不影响边厅,但林折简这里就有些看不清了。
她抬头看了眼,先将手里的水盆端到阳台,又站起身绕过水桶和满地的颜料,打开了另一角的落地灯。
落地灯的光是金黄的,画板上深靛色的雪山成了日落金山。
林折简瞟了眼旁边还没调好就辨不清的金色,又看向正在埋头画画的老师。
讲意的画最不能被打扰。
喻怀竹在准备下个月在江海办个人展,同时也要展出新作,这点小事她自己可以解决。
林折简没说话,只踮着脚往储藏室里去。
翻找了一阵,她找到了备用的灯泡。
但型号不匹配。
她了解老师,这种生活上的琐事向来不放心上,储藏室里的东西都是助理给她准备的,假如这里没有匹配的,那这个家里别的地方更不会有。
林折简轻轻从凳子上跳下来,环视四周,试图再找出一个颜色不明显的灯凑合用用。
伏案许久的喻怀竹这才发现窗外的天气异常,叫住了她:“竿竿,你今天就早点回去吧,看着要下雨了。”
竿竿是她的小名。
正好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适合的灯,林折简点头:“那行,灯泡你放着,我明天来换。”
她将坏掉的灯泡收进包里,再关窗、收拾好地上的杂乱。
“你今晚别走客厅边上了,容易绊到。”站到门口,林折简还是忍不住担心,提醒道:“窗户我都关好了,要记得吃饭。”
喻怀竹停了笔,盯着她无奈地笑:“你把我当生活白痴是不是?”
林折简心虚地皱了皱鼻子,没回答老师的问题,只将门关上。
她顺手在路边的杂货店照着旧的买了几个同型号灯泡。
刚买完,雨就铺天盖地地洒下来。
乌云压了整整一天,偏偏要在她出门的时候落下。
林折简默念倒霉,刚探出的脚收回店里,打开了打车软件。
坏消息:这里地处江海市区,把拼车都勾上了,才排到99+名。
好消息:她在的正好是杂货店,可以买伞。
不幸中的万幸。
林折简随手拿了一把素净的伞,付完钱,接到了喻怀竹的电话。
她滑开接通,顺手撑伞出门,才发现黑色的只是伞套,撑开后是刺目的红光和雍容繁复的牡丹花纹。
手机屏幕都被映出大红大绿的光。
林折简略一停顿,听见电话对面响起布料摩擦声,似乎是在穿外套。
老师的声音随之响起:“竿竿,你走了没?门口等我下,我送你回去。雨太大了。”
林折简连忙冲进了雨幕:“不用不用,我买好伞了,自己坐地铁就行。”
听筒那里传来开门声,喻怀竹有些不由分说的意思:“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好歹算你半个妈,画画哪有女儿重要?”
林折简忍不住笑了笑,举远了一点手机让周遭人声被收进话筒,再收回:“我真没客气,是已经到地铁站啦,再出来等你反而麻烦。”
这次,喻怀竹似乎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