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下来。
至于周璟承那边,一入司礼监就被彻底扣下。
偏偏掌印还真拿出了些亟待处理的折子,也不知攒了多久,满满当当大半桌。
周璟承木木地看着桌上小山高的奏章,忍不住道:“孤昨日大婚,按规矩是有三日休沐的,这些折子若是不急……”
“自然是急的。”时序冷冷打断,“殿下为大婚之事,已耽搁了不少时日,若再休三日,只怕会误了正事。”
“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先紧着这些奏章看吧。”
周璟承:“……”
他只是怀疑,若他没有为大婚操持耽搁,掌印今日的态度,到底是会更好,还是会更坏。
他原就不好与时序正面争锋,如今又有了时归的关系在,面对岳丈,他也只能伏低做小。
而这么多的奏章摆在眼前,哪怕他速度再快,等处理完最后一份,外面的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
他着急回去看望时归,费尽口舌才从司礼监脱身。
然他前脚出了司礼监的大
门,后脚就被皇后身边的素姑姑拦住,素姑姑将皇后的训斥一板一眼地讲来——
“皇后问殿下,可还记着自己已有了太子妃?”
“也不知是什么天大的政事,能让太子殿下连太子妃都顾不上了,扔下新婚的妻子,一整日都见不着人影。”
说着,素姑姑福了福身,又道:“娘娘听太子妃说家中有亲眷将远行,想着回家见上一面,而殿下又许久未归,娘娘怕太子妃回府路上不安全,就叫太子妃先一步出宫了。”
“算着时辰,太子妃如今已是已经到了时府了。”
“敢问殿下,您是要回东宫,还是要去娘娘那边?”
正说着,时序在一帮人的簇拥下,从衙门里款款走出。
他已经提前得知了皇后殿里的事,如今与太子碰面,实在难掩面上的幸灾乐祸。
他敷衍地躬了躬身,抬眼看了看天色:“这一晃眼,竟是这么晚了啊……臣也在衙门里累了一天了,也该回府歇着了,就不好招待殿下了,请殿下自便。”
他特意在“回府”二字上加了重音,扯了扯嘴角,心情颇好地从周璟承身边绕过。
等他走得远了,周璟承又隐约听见——
“阿归可是到家了?之前让厨房准备的饭菜可都交代好了,西厢那边也都收拾过了吧……”
周璟承沉着脸,命暗卫将他离开东宫后的事一一道来。
随着暗卫把时一和时三的说辞重复一遍后,他再也止不住冷笑:“若这里面没有掌印的手笔,孤便改跟他姓!”
左右随从面上大惊,赶忙低头,装作没听见这混账话。
周璟承怎么也没想到,不过半日的功夫,温柔乡又变得冰冷空荡,若非寝殿里还残存着一点细微的闺香,他几乎都要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娶到太子妃。
好好好。
到手的太子妃又跑了。
周璟承磨了磨牙,一甩手:“备马,孤要出宫!”
太子妃能跑,他当然也能追。
且他们可是有着赐婚圣旨,走过大婚流程的正当夫妻。
掌印便是看他再不顺眼,总不能将新姑爷拒之门外吧?
也亏得周璟承还保持着一丝理智,上马前又让人备了厚礼,美其名曰——
孝敬岳丈大人的。
周璟承出宫虽没有过分宣扬,可也没有特意隐藏行踪。
等他追到时府门前,除了时序知晓了他的到来,就是京中的一些勋贵朝臣,也陆陆续续听到了风声。
时序闻讯赶来时,脸上已是一片铁青。
不过片刻,两人的表情就掉了个个。
周璟承面露微笑,大大方方行了礼,拱手道:“孤随太子妃前来看望掌印,只孤迟了一步,掌印大人不介意的吧?”
时序皮笑肉不笑,一字一顿道:“当、然。”
“不、介、意、啦。”
他侧身将门口让开,心里烦得要命,又无法真的将人拒之门外。
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周璟承跨过门槛,进去后直接招来府上下人,极是熟稔地问道:“太子妃如今在何处?”
能在时府上名正言顺地问及时归下落。
还是当着掌印大人的面。
周璟承轻笑一声,只觉一整个下午的郁气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