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巨响,两扇木门被人踹开,梁氏被人捉住衣领,像扔破布一样甩到半空,落地发出沉闷巨响。
“大娘子!大娘子!”小桃、柱子焦急呼喊着。
“哼!你们两个再来晚一步,她怕是要被人掐死!”一道冰冷彻骨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是大盾。
他与六盾闲来无事在新宅子外闲逛,幸而听到宋其月呼救及时赶到。
宋其月缓缓转醒,扶住小桃胳膊道:“梁氏呢?”
“在院子里。”
梁氏被六盾五花大绑,发髻散乱,头无力低垂着,像一个坏掉的木偶。
“宋其月!”她听到众人脚步声,抬眼,双眸迸发恨意,下眼白布满血丝。
“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宋其月依靠在小桃身侧,撑住最后一口气,刚才的打斗,已耗费太多力气,她现在,怕是连茶盏也端不起。“不过,你杀不了我!”
她定定盯着她,眼神戏谑,宛如在看一只可怜虫。
“就如今晚,老虎总有打盹的时候!”梁氏咬牙启齿。
宋其月冷笑几声,看傻子一样看向她,“经此一事,你一个孤零零的妇道人家,还有机会吗?”
她特意强调了孤零零三个字,听得梁氏心里发紧。
“给她松绑!放她走!”宋其月抬手示意六盾。
众人面面相觑,最起码要报官吧?这么轻易放了,岂不是放虎归山?
“放她走!”
六盾不情愿解开梁氏身上绳索。
“宋其月!”梁氏冲她凄厉叫着,“用不着你假惺惺的装好人!你这样令我作呕恶心!”
宋其月冷笑几声,“对比你来说,我还真是货真价实的好人!”
她目光在梁氏身上转了一转,用无限悲悯的语气说着:“我之所以三番五次不跟你计较,是因为两个月前得到消息,凌温言死了!”
梁氏斗鸡似的癫狂神色蓦地变得苍白,双腿软地摊到地上,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低低自语道:“死了?死了?”
“是的,与敌军厮杀时,被人一刀砍断了脖子,听闻鲜血直冲天空,染湿了战衣,眼睛犹是睁着的!”
“你撒谎!”梁氏蓦地站起,却被六盾一记横扫,重重摔倒在地。
“这是我托王知县打听来的消息,费了不少周折!怕娘伤心,暗暗瞒下了。”宋其月叹了口气,幽幽说着,“路途遥远,黄泉路上,大伯哥定是寂寥无比!”
梁氏缓缓起身,低低惨笑,不似人声,甚是瘆人,摇摇晃晃朝外走去。
宋其月眼前发黑,支撑不住,晕过去。
郎中来看了,说是惊惧忧思,开了安胎药,嘱咐卧床休憩。
过了三天,柱子来报,梁氏神思恍惚,失足落水而亡。
宋其月给她风风光光办了葬礼。
一连数月,凌无书毫无音讯。
月份大了,身子渐渐笨拙,宋其月常常挺着孕肚在院中散步消遣。
“大娘子,肚子这样尖,定是个大胖小子!”小桃搀着她,目光在她肚皮上打转。
“小小年纪,知道的还不少!”宋其月打趣道。
“村里老人说的。”小桃不好意思绞着手绢。
正说着,柱子神色紧张跑进来,气喘吁吁喊着:“大娘子,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宋其月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强制冷静下来,命他慢慢说。
“霍青将军带人杀回来了!”
原来,景帝逃走后,一直跟霍青将军在一起,亲征了几回,士气大增,打的蛮夷溃不成军,蛮夷退兵。
朝中,也有他留下假意投靠左敬之的人,蛮夷兵败后,与朝中忠良里应外合,灭了朝中蛀虫,稳坐龙椅。
一切都是他破釜沉舟的计谋。
“无书呢?”宋其月打断他兴奋地喋喋不休。
“还没有消息。”柱子挠了挠头,“不过,霍青将军跟公主都已回府,想必公子也在京城,待安定后,一定会回来的!”
宋其月的心一下子沉了。
七日后,霍青昌平亲自来郓州,宣读皇帝圣旨。
宋其月舍身护昌平公主、世子周全,智勇双全,国之栋梁。封毅柔县主,赐黄金万两,百亩良田……
一字一句,仿佛砸在她心头,宋其月低头接旨,全身却冷得发颤。这里面,一句也没有提凌无书,一个字都没有。
“他呢?”她颤声问着,目光殷切又害怕望向公主。
“义姐!”公主扶她坐定,紧紧咬着双唇,眼圈发红。
“他在京城,有些事情耽搁了,一两个月便能回来!”霍青目光瞟过那七八个月的肚子,坚定说着。
宋其月微微合眼。他不是这样的,若是归来,他必定马不停蹄归来,家是他的全部。
“霍青将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