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口的话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墨焱活动了下脖子,“我很少认为一个人一无是处,除了你这条大鼻涕。”
“你果然不知悔改,”司徒既来恼火地呸了一口,“现在你和瑛娘,再加上沈轻戈一起嫁过来也不顶用了,老子现在就要办了你。”
“来呀。”墨焱好整以暇,修复过一次的枪头寒光凛凛。
很快,司徒既来就发现自己疏忽了,墨焱的动作不知何时变得又快又狠辣,就好像加速又加倍的千斤顶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让他无从招架,那些一向在他眼中故弄玄虚的假把式奇迹般地具备了难以忽视的侵略性。
“你……究竟做了什么?”司徒既来在接墨焱第二十招时,眼睛一花,回过神时,已丢盔弃甲,整个人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被钉在三人宽的大树上,脖子被长枪卡住,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点燃了,正火辣辣地疼。
待再想张口时,司徒既来悲哀地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
胜负已定。
夜雨来得凶猛,打在王府后院的芭蕉树上,如同鬼哭狼嚎。
“按住她,无论如何得把这碗药给她灌进去。”姬皖冷冷地命令道。
“我怕小姐她受不住,方才已经昏死过去一回了。”侍女比姬皖更崩溃。
“她自找的,受不住也得受着,横竖死不了。”姬皖接过侍女手中的药,走至冰床前,将墨焱的嘴卡到最大,有节奏地将药灌了下去。
墨焱被玄冰铁链卡住的四肢开始剧烈针扎,整张冰床晃动得令人触目惊心。
“……”喉咙里溢出许多求救信号,在得不到任何搭理后,泪水和汗水将冰床融出几条痕迹。
墨焱白眼一翻,再次晕死过去。
姬皖胸中郁结的那股子气却丝毫未散,她铲气更多冰块将墨焱的整张脸连同脖子埋得严实,看架势仿佛要将墨焱闷死。
“愚蠢至极,我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不中用的女儿。姬氏兄妹若是看了你现在这副德行,必然要笑掉大牙了。”姬皖终于忍无可忍,指着墨焱骂了起来。
“不仅没有脑子,还不顾性命地去倒贴男人,疯了,全都疯了。”她生怕墨焱能好受一秒钟,捏开墨焱的上颚,将冰块塞了进去。
墨焱被刺激得惊醒过来,满脸泪痕,一向高傲狠厉的面孔此时在凌乱地传递求饶的讯息。
“非要男人不可吗?”姬皖的眼神如寒针般将墨焱盯地喘不过气。
沈轻戈吗?他特别好,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男人就没有不一样的,只有装得像不像的区别。”姬皖恨铁不成钢,想起自己当年的境遇,心中一片凄然。
“别管我无情,这次只是提醒。”
语罢,姬皖带着众侍女离开了,留下墨焱在冰床上无声地痛吟。
为了分散真气乱窜带来的痛苦,墨焱试图将注意力分散到一些美好的事物上。
沈轻戈……怎么还没有消息,一般这种时候,他会亲自挑上一件平时舍不得买的东西作为礼物,上门祝贺。
第一次,他送了她一对拇指大的夜明珠,皮光细腻,比那个死在她手下的鲛人的肌肤更加莹润透亮,在不同的光线下折射出五颜六色……仿佛她梦中的他,让她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柔软的脸颊。
第二次,他斩下一丛珍稀的玫瑰研磨成膏,告诉她,瑛娘店里的卖的尽是些庸脂俗粉,墨焱想做女人的时候,就该用最好的胭脂。
她笑得灿烂,将玫瑰膏抹在他动人的双唇,吻了上去。
第三次,他知她夜间烦躁,难以入睡,就花费重金求来一块极好的安神木料,将木料雕刻成自己的模样,说话时脸红得仿佛被蒸过几轮“要开心地睡”……
她解开他的衣领,在他漂亮的锁骨上留下终身印记。
现在呢,沈轻戈在哪里,会不会被母亲拦住不让进来……
他才不是什么祸乱军心的狐狸精,他的好,墨焱自己知道就够了……
她从未像此刻这般迫切地想要见到沈轻戈。
可是姬皖现在防他跟防贼一样,沈轻戈要是真来了,一定会被冷嘲热讽,可能还会挨揍,然后被逼将狐尾草交出来。
她不要,狐尾草是她送给沈轻戈保命用的,万万不可交还与她。
几天而已,她能撑得住。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大病初愈的墨焱懒洋洋地靠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
“小姐,今天心情那么好呀,要不要传信给沈副将私会一番呀。”侍女体贴地提醒道。
谁想一向性急的墨焱并不着急,“先别管他。”
她是好了,可不代表姬皖消气了。
“那……让瑛娘过来给你说笑话?”
墨焱倒是挺想念瑛娘的,可这时她过来只会被姬皖打成另一个狐狸精,讨不到半分好。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