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瑶手心都在发汗,胆怯地看了薛凝姝一眼。
薛凝姝忙打圆场,“瑶瑶身上还有伤呢,等她修养一段时间再写也行。”
“只是写两个字而已,费不了多少力气。”林风齐对着薛凝姝,声音软了些。
“那就让瑶瑶洗漱一下,穿上外衣,夫君和我稍稍在外等候一下。”薛凝姝扯了一下林风齐的袖口,道:“夫君已经很久没喝过我沏的茶了。”
薛凝姝浅笑着将林风齐请到外面,林竹瑶看见人走了,忙从床上翻身下来,下一秒,她看见屏风外的两个人影,知道林风齐和薛凝姝并没有走远,准备翻找的动作顿在当地。
林竹瑶环顾四周,在房中并没有看见一点原主字迹,虽然她业余爱好喜欢练字,要是能看到范本,也能临摹个七七八八,可居所没有半点原主的字迹,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林风齐还在外头等着。
正当她焦急得手足无措时,薛凝姝的两个侍女端着热水和衣裳来服侍她洗漱。
林竹瑶硬着头皮任凭她们伺候着梳洗,强装着熟悉流程的样子,好在薛凝姝的两个丫鬟都是话少又靠谱的,没等林竹瑶伸手,衣裳就伸了过来,倒也不显得她生疏。
被服侍着洗完脸,丫鬟递上一块帕子给她擦手,林竹瑶接过草草擦了两下,心中如烈火烧着,实在没心思在梳洗打扮上。
丫鬟重新展开手帕,又送到林竹瑶的手上,眼神示意她去看。
林竹瑶心中一动,细细看了一遍帕子,在帕子角落里发现绣上的“林竹瑶”三个字,大致起势和她平日里的字出处不少,如果没看过盲写,林竹瑶一定露马脚。
她摩挲着帕子,尽力将这三个字笔画的起势都记清楚,一直拖到再不能不出去了,林竹瑶才起身。
外头的桌子上已经准备好纸笔,阳光正好倾泻在墨案上,在林风齐的目光中,林竹瑶执笔蘸墨,她现在无比庆幸原身和林风齐关系浅薄,至少在执笔的习惯上不会让人看出端倪。
“就写个名字吧。”薛凝姝赶在林风齐前头开口,林风齐没说话,算是默认。
林竹瑶心中对自己这个母亲无比感激,但是心中还是有了疑虑。
薛凝姝瞧着不像是那种哭哭啼啼的人,可她在灵堂上却哭诉着同自己说些过往,让她能够在林风齐出声封棺的时候凭借一点往事,打消了一点疑虑。
刚才她又命丫鬟来送帕子,现在又出声来帮她,好似她早就知道这具身体的灵魂已经不是她孩子的,正在尽力帮她隐瞒。
来到大姜不过短短一天多,林竹瑶已经窥见大姜里穿越者和土著民的严重矛盾,薛凝姝作为大姜人,为什么要帮她这么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呢?
揣着心思,林竹瑶战战兢兢地落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林风齐走过来看的时候,林竹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眼看着林风齐拿起纸张看了许久,再放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重新转到薛凝姝的身上,默了良久,才开口道:“这两日内好好补补,后日跟着琴月去一趟八皇子府,不要失了礼数,丢了林家的脸面。”
“女儿遵命。”林竹瑶低头讷讷地应了一声,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算是过了眼前这一关。
林风齐又出声嘱咐几句便要出门公干,薛凝姝出门送了一趟人回来,林竹瑶还坐在书桌上发怔。
没了林风齐,林竹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觉得自己能够瞒过薛凝姝,没有人能比一个朝夕相处的母亲更能辨别出自己的孩子。
她好奇又忐忑,既不敢出声去和薛凝姝摊牌,生怕她想错暴露身份,也不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最后,还是薛凝姝先开了口。
她拿过桌子上林竹瑶写的纸张,细细打量了一会,轻声道:“你的字练了这些年,还是没有什么长进,改日我换个字帖来,让你临摹着练吧。”
“好的,母亲。”林竹瑶小心翼翼地贴着薛凝姝的身体坐下,薛凝姝将她的脑袋轻轻拨到自己的肩膀上。
只这一个动作,林竹瑶心中的疑虑便都得到了解释,但也都没有必要再出口去问了。
“后日去八皇子府上,你只管跟着大夫人,其他什么人都不用信。春桃跟在我身边许久,也见过一些席面,我会让她来照顾你起居,你也可以跟着学一点。”薛凝姝顿了一下,补充道:“你过去就不喜欢女工,也不爱练字,琴棋书画都平平,样样都不出挑,在八皇子府上也不用出头,安安分分地吃完一顿席面就行。”
这是在提醒她安分守己,不要强出头惹人怀疑。
“好,我知晓了,母亲。”
——
之后两日,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林竹瑶才匆匆和薛凝姝见上一面,其他时间都在疯狂补习原身的喜好,从字迹练习到画画笔法,平时喜欢看的书,喜欢玩的小玩意,吃饭口味,有没有相熟的好友,顺带着还要学学见那些贵人的礼数,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