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澜久久不说话,火莲脸上痴迷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她站直身体,微微抬高下巴。
“如此,你明白了吗?”
小澜不屑地扫过那只襁褓,态度含糊地点点头,“神是可以长生的。”
没等火莲说话,小澜话题一转,紧跟着说道,“可是他已经死了,不是吗?”
火莲有些诧异,却并不生气。
她的瞳孔稍有些放大,歪头看着小澜,“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的孩子已经死了?”
这人魔障了吧?
小澜尴尬地瞅瞅襁褓里的骷髅头。
这玩意要是活的,那自己可真是长了见识了。
火莲注意到了小澜的眼神,也低头看了一眼,接着笑出来了,“你误会了,这并不是我的孩子。”
哦?
所以这是个……
玩具吗?
“或者说……”火莲往房间的边缘走了走,“现在,我的孩子已经不在这里了。”
“啊……”小澜似懂非懂地点头。
“你想见见我的孩子吗?”火莲的目光忽然变得狡黠了起来。
“见见?”小澜攥住自己的双手,“他也在这里吗?”
火莲站在原地没有动,下巴往前点了点,小澜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居然还有一扇门,通往其他的房间。
她的孩子,那所谓的神子,在那间房间里?
“他就在里面,”火莲神秘地凝望着小澜,“不如进去探望一番?”
怎么总感觉……
那扇门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棕黄色木门,和背景的墙面几乎是同种颜色,小澜紧盯着那扇木门,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不会打扰到他吧?”小澜冷静问道。
火莲抿嘴一笑,扭身走了过去,伸手推门,只听得一声长长的“吱——”,木门开启了一道缝隙。
站在小澜的位置很难看到门里的东西,她偷偷挪动脚步,表面上还要装出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的孩子……”火莲站在门边,朝门内望去。
她没有进去。
太好奇了。
小澜在茶几旁边伸长了脖子,可是门缝里的内容被火莲的身体挡得严严实实,啥都看不见。
火莲慢慢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小澜,“不过来看看我的孩子吗?”
小澜默不作声。
火莲勾起嘴角,“你是在害怕吗?”
小澜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哼,激将法。
用这方法,对付傻子哥可以,对付没什么脸皮的自己,呵,大错特错。
“稍微有点,”小澜坦然承认道,“你能往旁边让让吗?我站在这儿应该就能看得着。”
火莲的表情有点僵硬,但她还是答应了小澜的无理要求。
她往门边侧身,并伸出手,一把将那扇门推开。
柔和的午后日光洒进了那间房,通过敞开的门,房间里的一切一览无遗地展现在小澜眼前。
那房间里一片灰白,门的正对面,铺着一块长长的裹尸布,裹尸布上,端端正正地躺着一个人。
一个成年人。
火莲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小澜不自觉往前走近了几步,踮起脚尖看向那人。
那是个成年男人,男人双目紧阖,表情痛苦,虽然安静地平躺在地上,但看上去却并不安详。
小澜又走近了些,待到男人的样子尽收眼底,她瞬间惊呼出声,迈步冲了过去。
“张博银!”
那躺在裹尸布上的男人,正是因火莲附身而失去理智的张博银!
火莲没有阻拦的意思,小澜一口气跑进了那个房间,蹲到张博银身旁。
“你说他是你的孩子?”小澜指着地上的张博银,难以置信地问向火莲。
火莲似乎觉得眼前的一幕很有趣,“你见过我的孩子?”
这是明知故问。
“他不是你的孩子!”小澜伸手抓向张博银的胳膊,“他是我们带过来的。”
抓到了。
小澜抓住张博银的手臂,自己的身体却猛地打了个哆嗦,张博银的身躯由内而外地散发着刺骨的冰冷,那种冰冷犹如一根根钢针,在自己和他接触的皮肤上穿刺着。
“这……倒是没错,”火莲认真点头,“谢谢你们。”
小澜咬牙拉动着张博银的手臂,然而那条胳膊却像是钉在地面上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
“错的……这些都是错的,”小澜尝试着拖动张博银身体的其他部分,均没有效果,“火莲,你不该这样做,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你不应该把无辜的普通人牵扯进来。”
火莲的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嗤笑。
小澜的前半句话,似乎打动了她,后半句话,又让她觉得可笑。
“我在莲池下苟活了这么多年,日复一日,我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火莲的眼中光芒闪烁,“无论如何,人都逃不过命数。”
“能逃!”小澜又冷又痛,龇牙咧嘴地冲着火莲大喊,“你不是逃掉过吗?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但事实是……”火莲摇摇头,叹息着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