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种?”小澜重复道。
茉莉嘘了一声,两人守在一旁,静静看着奥斯卡一边呼噜呼噜叫着,一边围着女人转圈,女人喉咙里发出的干涩声音也慢慢平缓下来。
这可能就是同声传译吧。
听了奥斯卡的传译,茉莉翅膀的花色逐渐出现了变化。
这点是小澜没有想到的。
“首先她说,养种是一切的根源,”茉莉理顺思路,“这个世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圆月了,求源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今晚他会想尽办法,投养新的种胎。”
一大串新词,小澜不懂,但小澜不说,继续听了下去。
“夫人腹中,就是他的种胎,但夫人快要觉醒,村长也接纳了她的种胎,求源即将失去这枚种胎,于是才……”
“夫人腹中是求源的孩子?”小澜总算是听懂了一点。
这……
不过村长自己都接受了,她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求源不能失去自己的种胎。”茉莉说完这话,女人喉咙里的怪声和奥斯卡的呼噜声都停了。
“不能失去就要杀死吗?”小澜想起了独自扭着魔方的落寞的胖墩,“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孩子……”
“种胎不是他的孩子,”茉莉传达着奥斯卡理解的女人的意思,女人的声音又激动起来,“种胎……是他的食物,也是他的敌人。”
食物。
小澜忽然觉得上半身一阵冰冷。
这就是恶吗?
这么纯粹的恶,让人感到恐惧的恶。
“食……食物?”传完话后,茉莉也结结巴巴地问道。
“啊……啊……”
“呼噜呼噜……”
“她……她说,”茉莉甚至忘记了挥动翅膀,“食用自己的种胎,是求源变强的方式,所以他才会想办法四处养种,但种胎若没有在儿时被他吞吃掉,长大后……会成为杀死他的人,夫人的孩子,是唯一逃脱过的种胎。”
这么说,在现实中,夫人和孩子活下来了,至少……小胖墩活下来了。
所以小胖墩才能成为看守别塔第二层的人。
只是……都活下来了,这个世界又是如何形成的呢?
“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个世界重复了下去,给了求源再一次变强的机会,”茉莉翻译道,声音越来越低,“我想,拯救他们母子都是最重要的事。”
一口气说完这些,女人显得很疲倦了。
小澜有些不好意思,却坚持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良久,女人发出一声类似于吞口水的声音。
“呼噜呼噜……”
“白溯,”茉莉看看小澜,“她说她叫白溯。”
之后再问起什么,白溯都不说话了。
二人刚从震惊中平复,小澜看了一眼时间,猛然发现竟然已经到了深夜。
求源和夏梦相约的时间快要到了。
本以为求源只是简单地好色,如今看来,今晚的约会远没那么单纯。
难得的月圆之夜,送上门的痴心少女。
夏梦一定会成为求源的目标,成为下一个种胎的容器!
追寻着容器的,悲惨的命运。
临走前,茉莉特地在白溯周围散了一圈探屑,虽然没有什么保护作用,但如果真有力量企图入侵,远方的茉莉能够第一时间感应到。
两人趁着夜色,匆匆赶向村南废屋。
不知道他到底害过多少女性,多少孩子。
大多数女性,临死前,对他都是一腔盲目而忠诚的爱吧。
夫人逃离了,遇见真心喜欢自己的村长,两人用爱,孕育着孩子。
但夫人有两面。
一面不顾一切,也要坚守反抗;一面被操控着,无能为力。
被愤怒支配的小澜差点忘记此行的目的是去试探,而不是攻击。
还是茉莉看到她眼底的阴沉,落在她肩头提醒了一下,小澜才有些不甘愿地回忆起来。
“还是要小心,”茉莉俯在小澜耳边警惕地说,“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小澜自己其实也有一丝这样的感觉。
“你躲到我衣服里,”小澜掀起右侧外套,“关键是你得没事,而且就算有什么……我们也得去。”
自己在不知情的时候犯下的错,把夏梦送到了求源口中。
如果夏梦也有了这样的结局……
原谅不了自己。
茉莉犹豫了一下,还是飞进小澜怀中,静静停在她的卫衣口袋上。
寂静空旷的黑夜里,只有月光洒在二人身上,轮椅压在落叶上的咯吱声一路响过,时间还算充裕,小澜却慌得不行。
虽然躲在她身体右侧,茉莉依然能听到小澜体内急促的心跳声。
随着距离的缩短,那种即将发生什么的恐慌感愈发强烈。
夏梦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远远地,那间狭小破落的废屋出现在月光下。
月光给废屋笼上一层毛茸茸的洁白,废屋屋檐破败,墙板脱落,屋体结构不知是倒塌还是地陷,歪仄地立在草垛后面,被月亮一照,活像一只食尸鬼自地下探出的手。
身上已渗出了汗,但理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