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啊。”
兰寻真硬着头皮推开了他,正朝着乔回舟走过去,听见梁梵天轻声应了句:“好。”
兰寻真回头。
他说:“谢谢你邀请我去你家过年。”
兰寻真:“不、不客气。”
她为什么要结巴呀!不就是碰到那个地方了嘛!那很正常,是人都会有的!
勉强自我催眠后,脸上的热度总算降下去一点。
乔回舟保持着笑容,打量着跟在兰寻真后面来的男生,默不作声在心里评价:表面沉默但气质尖锐,不太好相处,倒三角身材,应该很能打,而且很年轻。
梁梵天也在警惕地端详,见到兰寻真自然而然地把买到的鱼给他提,默不作声在心里评价:浓眉大眼但隐有世故之态,不太好相处,跟兰寻真关系很亲密,也是来一起过年的?
“回舟哥,他是我的隔壁班的同学,刚巧在超市碰到了,我邀请他来一起过年。”兰寻真没意识到似有似无的对峙,扬起笑容给两个人分别介绍。
两个人各自有思忖。
普通同学关系,还好。
只是兄妹关系,还好。
两个人看向对方,友善地打招呼。
*
梁梵天接二连三地对她释放善意,兰寻真觉得邀请他一起吃顿年夜饭也没什么。
而且梁梵天很勤快,到家之后根本坐不住,一会儿去择菜,一会儿去洗碗。
要不是兰寻真拦住了他,他还能把所有的桌子柜子擦一遍。
“你是客人,你就坐在这里玩。”兰寻真强硬地把他按在沙发上,给他开了电视,现在春晚还没播放,只有一些预前节目。
张淑敏女士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捧了一堆蒜开始剥。
梁梵天闲不住,把那些蒜全剥了。
张淑敏女士:“……”
她又去提来一袋花生开始剥。
梁梵天三下五除二,又把花生给剥完了。
张淑敏女士看向他。
被长辈看着,梁梵天下意识坐得端正,背挺得笔直。
第一次到兰寻真家里,应该没有留下坏印象吧?
张淑敏女士喊了声:“真真,你要不把你同学带出去玩?”
兰寻真应了声,从厨房里出来。
张淑敏女士向她告状:“这小伙子一直干活,还抢我的活干。”
梁梵天脸“唰”一下红了,幸好他皮肤黑,看不出来。
张淑敏女士已经拉他起来了,那么高那么壮的男生,被她轻飘飘一只手就给制约住了。而兰寻真被妈妈的另一只手往门口推。
“你带你的同学出去玩,玩会儿就回来吃饭。喏,这是零花钱,买点炮去放,祛晦气迎新春。”
张淑敏女士给了她一张二十元——这还是兰寻真给的。
兰寻真被迫和梁梵天出去。
两个人面对面,楼道里的灯昏暗,彼此只能看清模糊的轮廓。
“那个,不好意思啊。”
“我惹阿姨生气了吗?”
两个人同时问出声,又同时住口。
微妙的尴尬在滋生。
兰寻真看到他,不由自主地想到那软弹的触感,平时默不作声的一个人,私底下原来练那么大……不行不行,打住,打住!
“我妈估计拿我们当小孩子呢。”兰寻真解释,“楼下附近有间零售店,我们去看看呢。”
梁梵天:“好。”
他在她面前,只有这一个回答。
她走在前面带路,心不在焉地踩空一阶台阶,在“遭了!”这个念头刚浮出来,前面的衣服绷紧贴在身上。
她保持稳定的静止状态,意识到他及时拉住了她后背的衣服,跟提小鸡崽一样。
等到她的脚踏在实地,稳住身形,他很快松开了手。
没有问为什么,好像刚才只是不费吹灰之力的随手一拉。
两个人往零售店逛了一圈,因为“禁止燃烧烟花爆竹”的禁令,所以并没有各种类型的炮筒,只有在角落里找到了十几根有点点受潮的仙女棒。
秉承着“来都来了”的想法,兰寻真付了钱买下了所有的仙女棒。
两个成年人像两尊门神似的,在小区门口玩仙女棒。路过的小孩子被光吸引,齐齐往他们的方向看。
“滋溜——”
四面八方的白光扩散,照亮了她的眼睛和脸庞。兰寻真晃了晃仙女棒,问他:“你怎么不玩?”
夜色沉沉,他的声音压得很温柔。
“我看你玩。”
“一个人玩多没意思。”她又点燃了一支,分给他,两个人并排,看白光流动的轨迹。
梁梵天用非惯常手拿着仙女棒,右手揣在兜里。
兰寻真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