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铁窗栏杆向外看去,只有白茫茫的天空,这样的冬日,连偶尔掠过的飞鸟也罕见。
坐在地上的希瑟仰头盯着,左肩胡乱缠着纱布,用乔比送来的药简陋包扎后,现在已经止了血。
她听见一阵下摆拖过石砖的窸窣,她知道是谁来了,嘴角浮起一抹笑。转过头,木门上的小窗被打开,那个黑色的身影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它。
“过来。”
她挪了过去,扒着小窗凑向前,视线沿着他长长的披风一路向上。从这个角度看去,他线条分明的脸上那只鹰钩鼻显得更加骇人。勾起她曾经踏入哥特式教堂时不经意的一瞥,被那些阴影中高耸庄严的雕像唬住的回忆。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也许他已经习惯了她带来的“惊喜”。
“把你的脸移开。”斯内普继续道,那张仍充满活力的小脸从窗口一闪而过,“让我看看你的肩……这就是你的包扎水平?”
他毫不留情的态度让她心安。
“我只剩下一条胳膊能用了,教授。”
听着玩笑般的、略带不满的语气,斯内普可以想象出她那副装出来的委屈表情。他半跪在窗口外伸手探入,轻轻一抽,她肩上的纱布一圈圈脱落在地,露出深红的狰狞伤口。
斯内普嘴中轻念咒语,低沉而轻缓,希瑟靠坐在一扇之隔的门后,因回忆与现实的重叠而心中触动。
“我很高兴你来了,原以为你会很生气呢。”
“把你关在这儿至少能阻止你四处惹祸,或者麻烦找上你,你唯一需要对付的就是他们交给你的工作。”斯内普在她的肩上缠上一圈新的纱布,絮絮交代,“前提是你需要机灵一点,弄断肩换取信任——再来一次就不管用了。”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他继续问了她几个问题,才发现她掌握的有关食死徒的情报不少,这让他放心了许多。她终究不是没头没脑地撞进来的,可她的计划还是太危险了,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无法改变什么。
斯内普又迅速补充了几项要紧的食死徒信息关系,介绍完更重要的马尔福庄园布局。希瑟只是点头聆听,用心记下,没有提出任何请求。
“你不想要我的帮助。”这是一个陈述句。
她从胸前拽出一条贴身的项链,在他眼前晃了晃——一个常见的,能在里面装下指甲盖大小的照片的心形吊坠。“里面是一颗悬空的宝石,它是非法改造的门钥匙。当然,除非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打开使用的。就当作是一场禁闭吧。您需要关心的事情和帮助的人太多,我不会再为你增加负担了。”希瑟继续道,轻快地抛出疑问,“你不觉得几月不见,我有好好成长吗?”
“不,否则我们就不会在这儿了。”
他停下来,花时间欣赏了一下他包扎的成果,“好了。”
他该离开了,他不能在这儿呆太久,引起各方的疑心,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还得汇报给邓布利多。
但忽然,他的手被握住,温柔又坚决。小窗后重新显出她的脸,他们此时相距得那么近,斯内普甚至能感受到希瑟的呼吸,他的手指反贴着她的脸颊,轻轻摩挲。冷森森的地牢里,他却感到与她接触的肌肤正发烫,那火焰还在蔓延,甚至扑腾到了他的腰上,原本合身的裤子一点点紧崩着他的腿。
“别那样做。”
“做……什么?”希瑟睁开原本闭上的眼。那双朦胧的,琥珀般的眼中闪着微暗的光,她以为他在拒绝他们之间的亲密抚触。
但那只手挣开她的掌控后捧起她的脸,拇指抚过她的嘴唇。
“别咬唇。”斯内普声音暗哑地说。它们无疑是诱人的,带着七月末时最饱满的浆果光泽,柔软但并不脆弱易伤,因为他深知里面藏着坚硬锋利的核——在他手背上留下过咬痕的刁钻的牙齿。他觉得自己是喜欢她的亲近的,特别是那样透着温情的接触,像一只浑身绒毛的雀鸟靠近另一只,源源不断地互相传递着暖意。
“What do you want for Christmas? (你想要什么作为圣诞礼物?)”
问这话时,他的语气古怪生涩。他难道从未对别人问过这个问题么,希瑟荒谬地想道,没表现出半点不自然。也许是昨晚的共处改变了他对自己的态度,也许是别的什么。但一点点的示好和生疏的柔情也意义重大。
“可圣诞马上就要过了。”
“新年呢?”他换词的方式好像两者在他眼中差不多似的。
“我对礼物有很高的要求呢。”希瑟拖长尾音,带着些许天然的骄矜,微微地笑着。在他眼中还有一丝坏心眼的意味,果然她又问了:“您想设置一个金额范围吗?”
“如果是在暗示我的经济状况是否负担得起……这是你最不需要担心的事。”
他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私下也会接一些熟人介绍的魔药委托,这些年已经存下了不小的积蓄。那个窘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