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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方的莱昂德安推开一扇黄铜门,希瑟跟随其后,沿着仿佛没有尽头的石阶盘旋而下。
烛光照映下的墙面鬼影憧憧,越靠近地底,腐烂的气息越发刺鼻。地底中心安置着一座人形铁笼,一个男人被关在里面,他脚下的地面覆盖着大片暗色的硬块污渍,那是血液长年累月干透留下的痕迹。
十余人远远地围绕铁笼而立,当莱昂他们走近,他们自发地开辟出一道缺口,一齐注视着她。希瑟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里面有熟悉的面孔,却也无法她减轻心中的紧张。她控制着呼吸深浅,连眨眼的频率也计算确当,不露形色地打开莱昂手中的黑色匣子。
一把锋利的银匕首,9英寸,随着取走的动作,幽绿的光在刃上一闪而过。
她走上前,对那人的哀求声充耳不闻,从铁条间的缝隙抓握住他的手掌。沿着骨骼的走向,找到腕骨关节面下刀,准确无误地切下了男人的右手。
断手沉入沸腾的坩埚,匕首归回原位。其他人仍留在原地,或是交头接耳地讨论,或是安静地注视鲜血喷涌而出。
她忽然意识到这场仪式不仅是要他的一只手那么简单。
“莱昂……”刚一出声,几道视线就移到了希瑟的身上。于是她闭上嘴,露出一抹礼貌的淡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对他们点了点头,表示仪式的结束。
“希望各位对她的表现满意,这也是休伯特先生希望看到的。”莱昂对其他人说道。
她向已经停止挣扎的男人投去最后一瞥,转身的瞬间,四周景象晃动着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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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大脑还僵滞在刚才的梦境,鼻子先一步捕捉到了浓郁的咖啡香味。
希瑟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感应到身上有什么东西滑落。顺手一拽,发现那是斯内普时常披着的黑色披风(她私下管它叫"蝙蝠战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搭在她身上的。
清晨的雪已经停了,外面一片静谧。壁炉里新添的木柴使得屋内温暖如春,她拿上披风站起身,走向香味的源头。厨房里,斯内普正从滤壶里倒出一杯咖啡,他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同样是凌晨才睡,女孩依旧容光焕发,红润的脸颊半掩在睡得凌乱的鬈发里。他收回目光,先一步开了口:
“咖啡?”虽然这么问了一句,他已经倒了第二杯。
“当然,谢谢。”
希瑟现在真的很需要一杯驱寒又提神的热饮。当发现这正是之前送给斯内普的那款科纳咖啡时,她的心情变得更好了。
希瑟伸手接过他递过的杯子,斜倚着门框。斯内普背靠橱柜站在她的对面。两人就这样不近不远地一同喝着咖啡。
这时,她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在这间丝毫没有圣诞精神的屋子里,实属不易。
“圣诞快乐,教授。”希瑟轻快地对他说,“我是不是今年第一个递上节日祝福的人?”
“准确地说,还有两个人。”
她顺着斯内普的目光看过去,桌上有两个风格迥异的礼物盒。一个是深绿色,封口印着字母“M”的火漆;另一个是蜂蜜公爵圣诞限定糖果礼盒。
……她知道那两个人是谁了。
“明年我一定会成为第一个的。”她轻哼一声,喝掉了剩下的咖啡走过去,用魔咒干净清洗后和其他餐具一起放进了橱柜。
斯内普并没有对她这句孩子气的话加以讽刺,相反,他的眼前浮现出了那样的画面。
什么时候他也会为一句玩笑的话产生遐想了?
“我能留着它吗?”希瑟抱着披风,见他看过来又举高了点。他的衣服对她来说都太长了些,不留神就会拖在地上。
“这是我的衣服。”
他垂眸看着她,眉毛微微扬起。
“我可以给你买一件新的,先生,所以我可以留着它吗?”
“不行,休伯特——你留着它干什么?”
“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旁边呀。”她理所当然地说。
……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惊讶这样的答案。
斯内普手一扬,更坚决地从她紧抱着的怀里把披风夺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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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准备完毕后,希瑟从二楼的盥洗室出来,踩着嘎吱的楼梯下了楼。
她接过斯内普手中的药水一饮而下,苦涩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没过几秒,从额头到锁骨都变得滚烫。“感觉像火螃蟹在我脸上筑了窝。”她嘀咕道。
斯内普给她的魔药,是可以短暂伪造成被几种黑魔咒混和攻击后的症状。圣芒戈医院对探望病人的来访者有严格的规定,但对需要救助的病人没有那么仔细的搜查。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肤下仿佛有岩浆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即使圣芒戈有凤凰社的人在,她现在的模样,任谁也认不出来。
斯内普带着她顺利通过急诊等候区,熟练地运用谎言避